“这可如何是好。”全福夫人急得直哆嗦,不断地给夏花和秋蝉打手势,寄希望于她们能想出法子。
可夏花和秋蝉都是未出嫁的姑娘,连大婚的礼节都没记住,哪里懂全福夫人的意思
眼见夏朝生离侯府的大门越来越近,全福夫人身上的冷汗也越出越多。
“姑母”夏朝生察觉到全福夫人的异样,闷声闷气地问,“可有不妥”
全福夫人连忙将成婚的规矩说给他听“小侯爷,是我事先考虑不周,没想到这一茬得有人背您出侯府啊”
其实也不是全福夫人考虑不周。
寻常人家婚嫁,有兄长的自是不必说,肯定由兄长背着新妇出府,至于没有的也总要在族中早早挑选一个合适的来背新妇出府。
镇国侯府出嫁的是男子,镇国侯膝下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才会闹出如今无人可背的局面。
夏朝生还当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闻言不甚在意“我自己走出去吧。”
全福夫人第一个不同意“小侯爷,出府的时候,您的脚不能沾地,这是礼数。”
“可我并无兄长。”他无奈地叹息,“想来,王爷也不会介意吧”
九王爷介不介意,全福夫人还真不知道,但她很快就知道了。
因为穆如归就站在侯府门前,双手背在身后,定定地注视着夏朝生来的方向,在确定他真的穿着嫁衣款款走来后,瞳孔狠狠一缩。
原来夏朝生穿上嫁衣这般好看。
鞭炮声更响,淹没了笑闹和道贺声。
他们隔着一层红色的盖头,遥遥对视。
夏朝生看不清穆如归的神情,只能隐约瞥见九叔和自己一样,着一身红,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
他在等他吧
夏朝生的眼睛又湿了,甩开全福夫人的手就要冲过去。
全福夫人不是第一回参加喜宴,眼疾手快将人拽回来“小侯爷,不合礼数”
他藏在盖头下的脸兀地红了,支支吾吾地道“还还不能”
“得背过去”全福夫人固执得很,转头,目光一一扫过崔氏族中子弟,准备挑一个长得周正得背夏朝生之际,穆如归忽地动了。
这世上有比夏朝生还不守规矩的人。
穆如归一声不吭地走到夏朝生面前,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我背。”
全福夫人差点吓晕过去,连呼“使不得”,硬是把夏朝生巴巴递过去的手掰回来“不吉利”
全福夫人快气死了“王爷,小侯爷还没过门呢,您现在背他,不吉利”
正正是吵吵闹闹的档口,夏荣山急急跑来。
原是裴夫人在屋中哭哭啼啼半晌,猛然想起无人背夏朝生出府,立刻将夫君踹出门。
“我背。”夏荣山将穆如归挤开,二话不说,弯腰背起夏朝生。
全福夫人愣了愣,在王爷背和侯爷背之间权衡片刻,最后还是觉得侯爷背好些,便不再纠结,重新挤出满脸的笑意,招呼着大家往府外走。
而夏朝生趴在他爹背上,吸着鼻子喃喃“爹”
“生儿,爹背你出府。”夏荣山听见了他的声音。
夏朝生哭着点头,在盖头被风吹起的刹那,瞥见了他爹额角的白发,睫毛颤颤,又抖落一串冰冷的泪珠。
镇国侯夏荣山,征战沙场数载,将夏朝生背出侯府的时候,背却是佝偻着的。
“生儿,不要怕。”
震天响的炮竹声里,夏荣山清晰地听见了父亲的承诺。
“无论是王府,还是陛下在爹心里,都没有你重要。”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