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皇祖父还是拒绝了,他不肯立。
“我母后就此恨上了我,阴谋暗算的手段层出不穷。
“等到我开府建牙,我六弟在我府中被毒死了,他那时只有六岁半。后来有人来我府中投效,设计杀我,我有一个随从替我而死了。
“不是没有人投效,是我不敢再让谁接近了。”
司承佑对着她笑,笑得十分温和,她抬手指了指放在旁边柜子上的茶水,道“这个水你若是想让我喝一口,我是不敢喝的,哪怕你先喝一口,我也不敢。”
连静淞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神情如何,但她觉得一定是十分难看的,难看得像是一块揉成一团的破布。
她大脑发白,随着司承佑的手看过去,目光落在茶水上,想也没想地端起来一饮而尽。
“谁叫你喝我喝过的水了”
司承佑微微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连静淞的回应竟然是这个,令人意外至极。
“我从来不和别人喝一杯水,司公子莫要自误。”
司承佑唇角勾了勾,又抿着唇将那点笑意压了下去,眉眼却是弯弯的,任何人都看得出她现在的好心情,全然不同于刚才说话时那副沉重的模样。
“连姑娘。”她说,“我发现你比我想象得更招人喜欢。”
连静淞顿时烧红了耳朵,她以手掩唇,强装镇定,道“多谢夸赞,许多人也这么觉得。”
司承佑忍不住大笑出声。
心里浮起的阴霾几乎烟消云散了。
“连姑娘,你真是可爱得紧,怪不得我对你一见如故。”
连静淞耳朵上的热度更上一层,她眨了眨眼,感觉实在应付不来眼前这个不要脸的,只能胡乱地点点头,希望快点揭过这个话题。
说什么一见如故,分明就是个登徒子。
“等伤好之后,连姑娘有什么打算”
连静淞见她没再纠缠下去,悄悄松了口气,稳了稳心神,道“等伤好之后,给我外祖父的信应当也送到了,说不定那时已经在送过来的路上了。我应当还是要去长安,若是想复仇的话,我自己怕是办不成。”
司承佑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怎地这样天真
你自己都知道对你连家下手的可能是宗室亲王了,怎么还能往长安跑万一真是我父皇,又或者是我二弟动的手,你靠着锦衣侯有什么用锦衣侯醒着也就罢了,他还病着,锦衣侯府里只有一个不能主事的乐成郡主,你这样分明就是自投罗网。
可看着连静淞的眼睛,她又说不出打击人的话来。她如今二十一岁,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勾心斗角里泡着的,深宫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阴谋暗算毫无理由,设计陷害也只是为了所谓的防患于未然。人心到底有多黑,疯子到底能疯到什么地步,她比连静淞清楚得多。
她在长安每日都活得足够小心谨慎,却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活到寿终正寝,而不是死于下毒,亦或刺杀。
连静淞这般天真,怕是更不可能了。
可提点又要怎么提点呢
让她真的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让她被从前信任的人反手背刺,让她处在孤立无援山穷水尽的地步,再出手相救,之后如果她再背弃她,那连静淞可就真的再也不会相信这世间的任何一个人了,命自然也不会随随便便丢掉了。
但保命真的是最重要的吗
是保住这条性命重要,还是保住连静淞这个人重要
再者说来,她哪里舍得。
这可是锦衣侯的外孙。
想到这里,司承佑道“那到时,我同连姑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