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自己只穿着轻薄长衫,却将外袍和大氅都给美人裹上了,抱了一路,未曾让美人儿两脚落过地,几乎走遍了大半个咸安宫。宫女们远远看着,羡慕得不行,恨不能自己就是太子怀里的美人,被太子就这样抱到天荒地老,哪怕手断了腿瘸了,这一生也值了。
夜风骤起,透过窗缝拂了进来,烛火摇曳,一室静谧。
灯影绰绰下,帷账重重,映出床边那抹修长挺拔的身影,仿佛老僧入定,久久未动。
“妈妈,好热不要穿脱掉”
烧糊涂了的姚缨呓语不断,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像个天真的孩童,说着稚气的话。
帷帐那抹身影终于动了,周祐伸手握住姚缨挣出被子的手腕,他一掌扣住还有余,怎会这样瘦。
“这药到底管不管用”
周祐隐含不悦的声音飘到帐外。
守在外头的容慧忙道“太霸道的药,怕姑娘身子弱受不住,太医开的较温和的药,估计还得熬这么一晚上。”
沉默片刻,周祐又道“赵无庸呢叫他领个人过来,拖拖拉拉。”
话音刚落,赵无庸就急匆匆赶到,正要问安,周祐不耐烦道“人呢”
“人,人过不来了。”赵无庸抹了把额上的汗,掂量着道,“那边的嬷嬷说谯氏病了好几日,不宜见风,小主子要看人,得自己过去。”
不愧是感情深厚的主仆,连病都病到一块去了,不过谯氏究竟是病,还是怎么回事,没有亲眼见到人,谁都说不准。
皇后那人,干的缺德事还少了。
现下就看主子愿不愿意插手管这遭闲事了。
周祐看着烧得面颊绯红的美人,勾手撩起她颊边的碎发,绕在指尖打着卷儿,良久,才淡嘲了一声“你的好姐姐。”
偌大的皇城,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不到一日的光景,就会传得沸沸扬扬,这回还是很多人亲眼所见,便似燎原之火,零星半点,啪的几下就烧成了烈焰。
“她怎么敢让他抱。”姚瑾一脚踹开给她揉脚的宫女,更想说的是他怎么可以抱她妹妹,他连她都没抱过。
郑媪看宫女那缩成一团的五官都觉得疼,低头弓腰,大气都不敢出。
姚瑾却没想放过她,招了招手让她靠过来,郑媪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前了几步,还未吭声就被姚瑾狠狠一记掌掴。
郑媪面上很快浮现清晰的五指红印,可见力道有多大。
郑媪不敢喊痛,跪在姚瑾跟前,先认罪“是奴婢办事不利,求娘娘息怒,为那样一个吃里扒外的小贱皮子气坏身子不值当。”
啪的一声,郑媪右边脸也红了,一边一个,左右对称。
姚瑾稍稍解气,拿帕子擦了擦手,冷冷睇着她“你嘴里的贱皮子是本宫的妹妹,把她送到太子那里的也是本宫。”
“是,皇后给她指了条明路,送她大好前程,她却不知感恩,攀上了太子的高枝就翻脸不认人,这般过河拆桥,实在寒了娘娘的一片恩德。”郑媪最讨巧的一点就是比别人更懂姚瑾的心思,马屁拍得刚刚好,姚瑾听着舒服。
“谯氏那边呢叫她再给姚缨写封信,要看人,自己过来。”以为有了太子撑腰,就能为所欲为,姚瑾又岂会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如愿。
郑媪面露难色“这老东西也是个硬骨头,饿了三天都不松口,我摁着她写,还被她抓花了手。”
“那就继续饿着,饿到活不下去了,就不信她不就范。”姚瑾的自私凉薄刻进了骨血里,除了她和她在意的人,别的人命都不值钱,唯一的价值就是为她所用。
这时,一名宫人走了进来,得到姚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