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做事,跟朱文忠一起露面只有一日,上次朱文忠来,也得了沈书的吩咐,不要总往这里跑,之后朱文忠便没有再来过。应当也不太会让人盯上。
“斥候一路辛苦了,这一身泥”沈书边问,顺手把门关上。
那斥候一直没有坐下,在房中来回踱步,显然是不想自己一身脏污,弄脏了书房的椅子。
“路上瓢泼大雨,又是暴风,行经城外十里亭时,我想到亭子里避雨啃几口干粮,没留神亭前有个过膝深的水洼,马儿已经筋疲力竭,膝盖撑不住,连人带马都在那里摔了个狗啃,弄得狼狈。”晏归符满脸的泥,唯有一双星眸,约略带出非凡的神采。
沈书听他声音,十分悦耳,犹如击磬般动听,愈发和颜悦色起来“事情都办妥了”
晏归符看了一眼李恕,又看回沈书,短暂的思忖过后,垂眼回答“原先说好的三条,俱陈给了郭公,去时我在城外绑了一个劫道的兵丁,先时遇到,那人就大放厥词,说总兵与孙德崖如何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十分要好,我把这人一起带了去。”
“此乃神助啊”李恕顿足感慨。
“郭公怎么说”沈书急于知道这个。
“他拔刀砍死了那名兵丁,便吩咐人带我下去歇息,半夜里他府上乱作一团,无人顾得上我,我便跟那院的管事说和州府里将军还等我回话。如我这般微末之人,管事只叫人给了我三张饼作干粮,就放了我出城。”晏归符道,“那时郭公已在点兵,整个府邸亮起两排火龙,一片灼灼辉辉。路上除了停下来进食,我一刻也不敢多停,恰好赶上清晨混在人堆里进城。出城前公子为我制了一块腰牌,城门盘查的士兵见我是张家的手下,没有多问。公子叮嘱让我最好是夜里来投,但我见街上人来人往,无人留意。若是入夜,街上来往的人少,恐怕更惹人注目,是以直接过来了。”
“成了”沈书坐不住了,起身,唤来郑四,让他先带斥候去沐浴,他则带着李恕,朝总兵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