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让郑四把早饭摆在屋里,吃饭时已尽量按捺着,吃完还是不住打嗝,沈书想吃一盏酽茶,偏偏郎中又来,让沈书忍几日,好全了才让吃茶。
要知道早晨起来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上到大明殿,下到田间地头,无人不是一早起来就煮茶,从早到晚茶不离手。
沈书自觉胃口已开,心里知道这风寒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是常发烧的人,只是羁旅在外没有机会好好休养。如今前有厅堂后有院,满院子郁郁葱葱的唐竹迎风摆荡,才挪的杜鹃花也活了起来,见之令人心旷神怡,心情舒畅自然什么毛病都去得快。
院子外头有人叫了一声“沈书。”
宿醉才起的李恕托着后脑勺,沈书刚揭去身上的毯子,起身,回头便见李恕还在。
此时,院外走进来一名贵客。朱文忠带着李垚和分列两排的六个家丁进了大门,沈书在后院,只听见声音知道是朱文忠来了。
朱文忠在月洞门外撇开家丁,只带着贴心的李垚进来,搓着手,满面笑容地走了过来。
“我给你带了套棋具。”
李垚将提在手里的桌板和一个黑漆木提盒放在地上,就在廊下摆了出来。
“我头疼,不跟你下棋。”沈书说。
“不下,只是让你看看。”朱文忠仔细端详了一遍沈书的脸色,正色道,“还是在家多歇几日,你脸色不好。养病在家总是烦闷,给你解解闷的。”
沈书摆手摇头,不提也罢,他眼神略有呆滞,见郑四正往厨房的方向走,连忙把人叫住。
“我这没你茶吃,今日只能喝水。”沈书气闷道。
郑四高声道“公子不知道,大夫不让少爷吃茶,您在他跟前吃,他待会忍不住,要抢您的茶吃。”
“郑四,煮两盏茶来。”李恕大喇喇走到沈书旁边,朝朱文忠略做了个礼,扬声吩咐道。
“哎。”郑四大声应下,不等沈书再吩咐,一头钻进厨房去。
沈书没好气地问朱文忠“不是忙得很今日却不巡城了”
“我们少爷专程给”李垚话说一半,被朱文忠侧身盯了一眼,连忙改口道,“我们少爷正是在巡城,打从门外经过,想起来车上还有一副棋具未卸,便给沈公子送来。”
“你今日巡城还坐马车”沈书诧道。
淡淡阴郁笼罩在朱文忠眉宇间,他压低嗓音说“不坐车老是有人过来给我打招呼,东西南北没一个方向是我能去的了。”
“你坐车不是更打眼吗”沈书道。
朱文忠摆手“我落后十数步跟着,要我出面的时候不多。不过日子拖得越久,孙德崖的手下更把自己当和州的主人了,昨日两边士兵险些打起来。李恕你回来没给沈书说”
李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沈书病着,我回来的时候他都已经睡下了”
沈书一头雾水地把朱文忠看着。
朱文忠道“这样也不行,孙德崖的兵马一直在城里,咱们的钱一吊一吊往外给,这不就等于用我们的银钱养他的兵马,用我们的地盘上出的粮食布匹,给他的兵吃穿,那我们占着和州还有什么卵用”
沈书还是第一次听朱文忠说脏话,显然是气得狠了。他端起泡着半片橘皮的清水喝了一口,想了想说“前天你不是说,张天祐身边的人已经去滁阳了”
“是啊。”朱文忠一拍大腿,恨急地说,“不知道他们的马是没吃草怎么的,也太慢了。”
“你手下可有骑马快的斥候”沈书放下碗。
“能找到。”朱文忠问沈书,“何解”
“你先把人找到,随便假托跟你舅不对付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