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窝子男的,难不成来一个小娘子夹杂里头,像不像话呀”想起从前父亲那一院子的莺莺燕燕,李恕脑壳都大了。
“若是他侄女真的来,想必他会再请一个使唤丫头,也有地方单独住。过两日他把人带来我看,若是有小厮,我当然选小厮。就跟你说一声,别到时候一惊一乍,惊吓唐突人家姑娘。”沈书心里还是惦记他哥,想到不如去找朱文忠问问,他定清楚。
于是出外让林浩套车,李恕在家写信,沈书看他那伏案苦思的样,便没带他,叫他在家里好好琢磨好好写,最好是把衷肠好好一诉。
李恕把沈书踹出了门。
结果在门外刚登上车,不远处有人大叫“少爷”,沈书听得是郑四的声音,连忙下车。
“进去说,进去说,林兄弟,马牵回去,车先就不卸了。”郑四吩咐道,在前弓腰做手势,示意沈书走前头先回家里关上门来再说。
“少爷喝茶。”周戌五泡了茶上来,郑四端给沈书。
沈书心思全不在这上头,忙让郑四快点说,军营里到底怎么个情况。
“昨天夜里,城外一个乡的里正,带着住家附近的一个主首,两家连妻儿全都带着,一路奔逃进的城,说是乡里让人给占了。”
里正是小官,负责地方基层户籍和赋役纳税,有时也劝课农桑,而主首则更加低微,连官员且算不上,供应杂事而已。
“然后呢要发兵吗”沈书问。
“接到那两家人报信,军队昨夜已经集结,本来是要发兵,却到方才小的去看,也未见动兵马,驻军营地外面安安静静,里头才起炊烟,像是在做早饭,还听见有操练的喊声。”郑四又道,“小人在滁州时的一个邻人,他大侄子正在军营里差应,替人洗马喂马。我把他叫来问了问,说是没接到要发兵的命令,但确信昨夜是整顿过军队,已经集结起来,连马匹都出了厩。后来却又都被打发去睡了,天亮一切如常,那大侄子说许是又没事了。”
沈书皱起眉来,想了一会,嘀咕道“莫不是郭家有人来了”
过和州来主要是滁州坐吃山空没粮,前一遭又让胡人洗劫一空,也许是看和州打下来了,郭家也移兵就食来了
接着沈书摇头,心中否定了这个想法翁婿之间,郭子兴要来,只需派个人捎话就行,何必要在城外打家劫舍,这也不是他的作风。
“旁的什么也没打听到”沈书又问郑四。
郑四一脸苦相。
沈书起身,出去叫林浩还是套车,一路风风火火找到总兵府。然而今日的总兵府,一改往日门可罗雀的景象,门是新刨过重新漆了的,门外站了一排马,总兵府里的人把拴马桩子挪到石狮子左右,让出一条窄道。
进门去的都是将军,沈书叫林浩把车驾停在总兵府外丈许处的街口,抬头见旁边有一茶坊,零星有几个提鸟笼子的富家子弟闲步往里走。沈书下去,找人出来停马车,带着林浩上楼,从二楼正好能看见总兵府的大门口。
进进出出的官员沈书能认得出的没几个,汤和、张天祐,李善长姗姗来迟,披挂铁铠的少也是带数千人的小头目,身上的铠甲还是元军的样式,于兽头护膊下掖一块红巾,垂至肘弯上部。
穿棉甲的不多,一个将领也就是带两三个兵过来,号衣灰不溜秋。
沈书叹了口气。
林浩把他看着。
俩人一直坐着不叫茶也不行,于是沈书叫来跑堂的,随便泡一壶茶,林浩年纪不大,知道沈书也不是什么家道中落的少爷,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