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华林眉毛动了动“是这样吗”
“嗯。”沈书垂下眼,适时喝了口茶,他心里有点打鼓,避开穆华林的注视片刻,才又抬起眼睛,“结果朱文忠去平金坊打听这事,被平金坊的人赶出来了。此前他跟他哥去过胡人巷,听说好像那时胡人的态度还好,那些人明明就知道他是朱家的人,还是把他赶出来了。”
“朱家是要离开滁州的,胡人巷的胡人却不会。”穆华林道,“阛阓之人,本就没什么交情,都是以利动之。”
沈书心想这就是说,平金坊之前给朱家兄弟的脸是因为朱家花了钱请他们办事,而朱文忠毕竟年少,以为这是一层可以动用的关系。结果他为沈书去打听的这件事,触到了平金坊的底线,以朱家曾经在平金坊花过的钱为限,这“利”不够动人,没法让平金坊心甘情愿地跟朱文忠交底。
“那也不必把他们赶出来这么难看,平金坊的人还打了朱文忠的手下,对他也十分无礼。”
穆华林再度提醒道“再过几天,这支军队就要离开滁州,胡人不必再买他的账。”
这个沈书知道,只是觉得把朱文忠带去的手下揍得鼻青脸肿还是有些过了,给人感觉像是朱文忠问了不该问的,对方恼羞成怒。不过沈书没有继续和穆华林纠缠这个,紧跟着问穆华林三大胡坊到底是什么来头。
“是我自己想知道,竟然还有这种地方,不会只在滁州有吧要做车马行,替人送信送东西也好,也不管是租赁车马,都得多设分点,这样在各地形成一张网络,生意才能做得起来。”沈书道,“我还看到有一家知归坊,一家落雁坊,又是做什么的”
“我只去过两次,也不熟悉。只知道三大胡坊背后的老板,是同一个人,每间胡坊的主人都是这个老板的子女。但真正的大老板无人见过,他为许多不为朝廷所容的胡人了一份体面的差事,许多平民都感激他,愿意为他卖命。不过三大胡坊不收没本事的人,就是看门人,也得有力气,会一点武艺更好。”
沈书一面听穆华林说话,一面回想康里布达说的话,低声喃语“净风大光明”
“什么”穆华林问。
“净风大光明,师父可听过”
穆华林眼光震动,皱起眉头“你打哪听来的”
“师父你那天去胡人巷,只是去买扳指”沈书突然发问,于穆华林脸上捕捉到一丝不自在。
沈书清澈的眼睛把穆华林看着,并不催促,少年人的目光充满信任和崇拜。
穆华林叹了口气。
“康里布达拜托我为他做一件事,当然也是去给你们买扳指。”穆华林道,“他的姐姐被平金坊抓了,关在坊内,他求我去救他姐姐。”
“您不是不喜欢康里布达吗”沈书不禁疑惑,当初要收留康里布达,穆华林还专门提醒过他可能会惹祸上身。
“他姐姐,也许是我的一位旧识。”穆华林道,“我认识她的鞭子,她的鞭子形制很特备,握把儿是一颗蛇头。”
沈书心中一凛,话都说不利索了“是个厉害女人”
连穆华林脸上都现出心有余悸的神色。
“她跟您,没什么特殊关系吧”
穆华林连忙摇头“没有,只是认识,打过架。”
“”沈书道,“康里布达什么时候拜托您去救他姐姐的”
“昨日一早。”
看来康里布达确实着急想快点把他姐救出来,银币没有要过来,他马上就找了穆华林去帮忙救人。
沈书想了想,其实银币的事情是可以同穆华林说的,瞒着他很没有必要,老刘、老孙被害,正是因为对方想将穆华林从高邮城逼走。早点告诉穆华林,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