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不让你顶锅。”沈书道,“放心,我哥吃软不吃硬,顺毛捋就行。”
“那是对你”想起这事李恕头就大,“要不是他现在下不来床,我真不敢跟着你查这事。”
“别让我哥知道就行了。”胡人还不来,沈书也有点烦了,怀疑他是不是不打算来,沈书躁郁地起身来回踱步,到门上去看,才抽开门闩,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他不敢肯定地先是朝外打量。
胡人也在打量。
沈书喜出望外,连忙把门打开,小声说“这儿,过来。”
胡人听见沈书的声音,看清楚人以后,快步朝他走来,带到傅大夫歇脚的房间。沈书去找车夫,回来在亮着灯的房间外碰到高荣珪,高荣珪一眼看见沈书身后有一张生面孔,免不得要问是谁。
“啊,这是朱文忠府上的车夫,我们今天去胡人巷了,碰上个胡人他老婆卧病在榻,这不是傅大夫本来就要过来给我哥上药,做件好事。”
高荣珪“胡人巷很远,你这会还去”
“病情急如火,就是半夜也得去啊。”
高荣珪想了一想,道“我陪你们去。”
“不用,我们能对付。”沈书话音未落,高荣珪横过一臂来,勾住沈书的脖子,把人扯到自己臂弯里,侧头贴近沈书的脸,一边嘴角吊起,邪性地笑了笑“你们两个屁大孩子,别惹事。我不多问,给你做个打手,不然你跟李恕惹出什么事来,我们一伙人都得坏菜。”话一说完,高荣珪同时松开手,进屋去拿上兵器。
沈书站在原地一想,这样也好,左右这些事与高荣珪都不相干,他只是不想惹上祸事,便宜得一个打手,要是有什么事情也好相互照应。
不片刻,高荣珪出来,沈书叫上大夫和李恕,一行人趁夜色,赶车去胡人家中给他媳妇瞧病。
胡人在车中一直不说话,李恕则不安地瞟高荣珪。傅大夫问了问胡人他媳妇的病况,沈书一听,不像什么大病,倒像是如今江南一带许多人家吃不饱手脚发软精神萎靡的状态。
及至到胡人家中时,四下僻静,零星的狗叫让李恕毛骨悚然,伸手去拉沈书的衣袖,冷不丁摸到了高荣珪铁一般的手臂。
高荣珪瞪了一眼李恕。
李恕连忙撒手,看清楚了才抓住沈书的袖子,嗫嚅道“这、咱们真应该白天来”
“今天多办一件事,明天就少一件事。何况病人耽误不起。”沈书跟在胡人身后。
突然胡人停下脚步,提醒道“当心。”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看脚下。
黑灯瞎火的,灯笼也没有一盏,要不是胡人提醒,大家都得从半米高的泥坎摔下去。那胡人先扶着大夫下去,再来扶高荣珪时,高荣珪说不用,接着高荣珪先一跃而下,伸手抓住沈书的手臂,另外一只手按在沈书腰上把人接住。
李恕鬼哭狼嚎的声音在空气里瑟瑟发抖“高兄你也拉我一把啊”
一片黑暗里高荣珪戏谑的笑声落在李恕耳朵里,他也顾不上骂人,紧紧抓住高荣珪的手跳下去,扑到高荣珪怀里,高荣珪又笑了一声。
李恕耳朵发烫,直想揍他一顿,偏偏揍不过,只有作罢。
胡人的家不在胡人巷中,离得不远,但左右的屋舍都是空的,天已经黑透,不仅没有亮光,连个狗儿的叫声也没有。走得近了,众人才发现,那不时吠一声的狗是胡人家里的,他推开门时,狗吠至为激烈,唬得没人敢进去。
胡人在前说“铁链拴着,咬不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