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是一块,高荣珪帮穆”纪逐鸢像咬到舌头了一样,卡了一下,不大自在地接着说,“我跟沈书拜那个穆华林做师父,我是跟着沈书拜的。”
“我知道,知道。然后呢”
“当时高荣珪身上有监牢的牙牌,师父要带我们走,高荣珪自己也很警觉,他发现事态不对,立刻找到师父,同他谈条件,他救我们,让我师父去弄船来,互相帮忙这么一起离开高邮。”纪逐鸢道,“高荣珪身边那两个是他做千夫长时的手下,他们三个一伙,但是那个韦斌,像是有些后悔离开高邮城。”
“嗯,另外一个好像是叫王巍清”李恕问。
“对,王巍清是个好人。韦斌脾气暴躁,而且,我看见他私下里给这里的管事塞过钱,就不知道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高荣珪的意思。但高荣珪一直想让我和沈书跟着他,不要再和蒙古人搅合在一起。”
“就是。”不自觉接口下去的李恕被纪逐鸢盯了一眼,一拍后脑勺,“哎,这咱们毕竟不好掺和到那些外族的事情里,我爹说了,那些鞑子都是洪水猛兽,闯到你家里来,不得不招待,毕竟现在反了,就不用再迁就他们。咱们都是投过张士诚的人,将来无论到谁的手底下混饭吃,横竖是没法再做良民。沈书对那蒙古人太客气,我感觉那个蒙古人秘密也多,恐也没有全告诉你们。你们也是半路才认识,何必掏心掏肺的。各走各的路,也是好事。”
纪逐鸢先一步走进厨房,里头伙夫在收拾,见还有人来吃饭,便拿个盘子,盛了一个肉菜,炒青菜一小撮,豆皮丝一小撮,饭倒是拿海碗盛的。
李恕摆手说不用。
伙夫收拾完灶台便出去了,叫他们离开的时候把门带好。
“我记得这里有酒来着,你喝吗”李恕在木柜下面摸。
“不要,你坐。”
等李恕在对面落座,纪逐鸢吃到嘴里的菜还温热着,就是不怎么好吃,没盐没味的,只能勉强下咽。
“这城里有宵禁没有”纪逐鸢问李恕。
李恕跟他大眼瞪小眼,这他也不知道。
算了等会再找人问。纪逐鸢一面吃,一面对李恕说穆华林救过沈书两次,沈书心肠软,且佩服穆华林的本事。
“沈书爹妈都没了,一年多以前,他那时候还不到十三岁,大概觉得穆华林对他很照顾,把他当爹了。”谈及沈书,纪逐鸢表情柔和不少。
“他这人”李恕摇头,“还是太小了。”
“他特别聪明。”纪逐鸢自顾自道,“三岁就能背千家诗,考试要念的也罢,他还看了不少杂书,那什么圣济总录什么的,里面的方子他也记下来不少。我是五言七律都难得背全,沈书却可以完整诵出白乐天的长恨歌,他很厉害。”
李恕不以为然,不过怕照实说挨揍,便忍住了,只嗯一声作罢。
“所以今天来那个人,也是外族,是不是认识穆华林”
“他是杀手。”
咚的一声李恕坐的凳子随他跳起来而翻倒在地,李恕眼睛瞪得老大,把纪逐鸢看着,纪逐鸢一筷子青菜喂在嘴,嘴上都是油,半截儿绿菜叶还在嘴外面。看李恕时,面无表情把菜吸溜进嘴,腮帮缓慢地动。
李恕使劲咽了咽口水,坐回去,纪逐鸢埋头扒一大口饭,咽下去以后接着说“我们离开高邮便遇有人来杀穆华林,穆华林也不是吃素的,半路发现,便让我和高荣珪下水,把跟着我们的船凿沉。当时船夫和另外一个杀手跑得太快,我们只抓住了两个不会水的蒙古人。今日这个康里布达,是这三个杀手当中的一个,不过你不用害怕,我们已经交过手。”
“他很菜吗”
纪逐鸢抬眼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