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逐鸢把朱文忠伸过来拉沈书的手一把拍开。
朱文忠莫名其妙地看他。
纪逐鸢抬头东张西望,手在眼前晃一圈,又在鼻子前作出驱赶的动作,似乎是鼻子沾了什么东西。
“我跟我哥正赶去议事。”
沈书连忙说让朱文忠他们有事赶紧去,不要在这里耽搁。朱文忠却浑似要跟他说上三天三夜,最后竟同朱文正说,反正他去也就听个热闹,马上功夫他全都不懂,不如今日不去,让朱文正跟他舅说一声,便说他跟朋友去吃口茶,晚上回去。
“你真没救了。”朱文正道,上马走了。
这下沈书十足尴尬,昨日保儿来找,在朱文正府上混到晚上,他也没提今日生辰,早上出来,特意也没带旁人。昨晚雪地里纪逐鸢显然就是不喜欢他现在又有师父又有同伴,如今还添了个跟他“投趣”的保儿,纪逐鸢明显就很在意。
沈书忐忑地看了他哥一眼。
不知是不是因为纪逐鸢身后的木板门是黑的,连他的脸也被衬托得更黑,有如锅底灰。
“我们现在去哪”沈书眼神询问纪逐鸢的意思。
“问他。”纪逐鸢冷道,没看沈书。
保儿微笑着说“你们知道我这几日在做什么”
“什么”沈书刚转过头,保儿便凑过来低声在他耳畔说,“我哥带着我到处探香坛。”
“那是什么”
“就是烧香会。”
闻言沈书就知道了,沈书眉心轻轻一拧“那天你大哥也在那间客店,难不成是在暗中调查”
“正是。”保儿说,“光滁阳城里就有二十余处,得摸清楚真是烧香拜神,还是聚众谋乱。”
大家都是谋乱,还摸别人谋乱。沈书不仅腹诽,便问保儿找出来以后干啥。
“让我大哥去找设香坛的头头,能收服就收服,不能就”保儿立掌为刀,比在脖子上“咔嚓”。
“滁阳地面上还有没有归顺的”
“诶,打下来只是将元兵打跑,离收服人心还远。”保儿若有所思,朝沈书看一眼,呵出一口白气,“我舅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得空我慢慢讲给你听。”说这话时,保儿满眼都在闪光。
“我先回去了。”站在一旁的纪逐鸢突然说,不等沈书说什么,纪逐鸢便辞去,他生得手长脚长,走起路来飞快,这厢保儿还拉着沈书说话,沈书一只袖子被他扯着,未及脱身,纪逐鸢已消失在长街尽头。
“我带你去城隍庙转转城隍庙外头可多吃的,一整条街都是,你们打哪儿过来高邮”保儿兴冲冲地说,邀沈书一同骑着他的马去,“我刚学会骑马,这头马很温顺,你与我同骑这一匹马过去。”
倏然,沈书把脚站住,后退一步,向保儿做礼。
保儿满面疑惑地看他,一手仍握着缰绳,见沈书做礼毕站直身,表情有些焦急“我先不去了。”
“哎。”保儿叫了一声。
“今日是我生辰。”沈书道。
“那正好,去完城隍庙你就到我那处,我叫人做一桌好的来,咱们边吃边说。”保儿道。
沈书摇头。
保儿这才发觉沈书看上去不但不为他的提议兴奋,似乎十分想走,眼睛不住往纪逐鸢离开的方向看,他想起来昨日在沈书那里,他也不提今日是他生辰。
朱文忠表情冷静下来,道“你说,跟我说话不用觉得有什么不方便。”
“今日我哥特地带我出来给我过生辰,半道让人偷走短刀,我要跟你走了,他今日定要心情不好。改天、改天我去你那里拜会。”
保儿扬扬手“这有什么那你快去,我看你哥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