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木儿接过去说“他分别见了我们三人,我得到的命令是,找机会杀了你。”
“我得到的命令是把你的一举一动写信报告给哈麻大人,如果有机会就活捉你送回大都。”话音未落,说话的人倏然张大了嘴,“帖木儿,你不是说你和我的任务是一样的吗”
帖木儿沉声骂了一句“笨蛋”。
“你骂谁笨蛋”那人猛地起身,俩人是一起绑在条凳上,他一起来便把帖木儿带翻在地,但他二人背部抵着,手脚全都被绑着。顷刻间才起身的蒙古人猛地向上一跳,轰然一声侧翻过去。
帖木儿也不甘示弱,就地翻滚,借力侧翻过去,反倒从下方翻转到了上方,以没有受伤的左肩死死压制住身后人的脖子。
“我日你”
帖木儿眼瞳紧缩,正待发力,突然被穆华林一把提住后领。
两人都给感到一阵天翻地覆。
整艘船还残留着方才二人争斗翻滚的余韵,水波变幻不定的摇晃带来不稳定感让那名暂时还没有说出姓名的蒙古大汉连连叫停。
等重新坐下来,帖木儿又骂了一次“蠢猪”。
同伴没有听到,他还沉浸在船摇来晃去的眩晕感里。再让他进一次水,他一定会死。
见没有人出声,沈书开口问“有人递信给你们,通知你们我们离开了高邮城,还告诉你们我们从何处上岸是吗”
“嗯。”帖木儿郁闷地答。
“是高邮城里的人”
“对。”
“他通过什么方式递信给你”
“派人出城。”
“水路”
“不,穆华林离开大都后,我们就一直跟着他。他似乎有所察觉,但昼夜兼程赶路,没有腾出手来管我们。后来他”帖木儿看了穆华林一眼,扫视一圈,不满道,“这些汉人都是什么人他们也来审问我们”那语气带着趾高气扬的意味。
韦斌登时暴喝“老子把你拴在水里当鸭子泡一路你信不信”
“高荣珪。”穆华林气势威严地说,“带你两个兄弟去休息。”
“头儿”韦斌有话想说。
高荣珪却没让他说出来,听见穆华林的命令,他立刻便起身,一抱拳,带着韦斌和王巍清出去。
“那元狗不信咱们。”走出两米远,韦斌压低嗓音朝高荣珪说,微光照着他小半边脸,他手掌在脖颈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快到滁阳的时候,咱们就把他”
“我们三个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王巍清说。
韦斌登时暴躁起来。
高荣珪拍了拍韦斌的肩“老韦,你脾气收着点,他这么厉害,让他去争先出头,咱们还不知道滁阳是什么情况。让别人身先士卒,咱们坐收渔利不好”
韦斌脑子转不过来,但跟着高荣珪在周军时,他们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晚上回去在自家那条街上走路都带风。如今给人做个呼来喝去的常随,心里十分不爽,高荣珪又一副能屈能伸的样子,同乡王巍清是个随遇而安的软包蛋,不提也罢。
他参军就为了多杀苗军为妻儿报仇,张士诚的主力部队一直在同苗军纠缠,韦斌杀敌杀得心中痛快。他自是跟着高荣珪干,可现在隐隐有些为元人办事的感觉,这让他心里像揣了一团火栗子,焦躁不已。
王巍清理解地朝韦斌道“等到滁阳,找机会到郭子兴手下,也能建立一番功业。”
韦斌摇头道“咱们从高邮城败走,跟条狗似的东躲西藏,还要听凭一个蒙古人指挥。”他看了一眼高荣珪,眼神里带着失望,没有再说,走到船的另一头,钻进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