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不由自主回头张望,倚在门口的老太看见了,退进门里,把木门关上。
这一日总算上了船,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徒步风吹日晒,虽然没人抱怨,但都累得不想说话。昨天高荣珪也不找纪逐鸢的茬了,几个时辰都没有话说。
穆华林雇了一条渔船,船家三口人都住在船上,船上带几个隔断的房间,沈书跟纪逐鸢住一起,才进舱内,沈书就倒在铺上迷糊过去。
纪逐鸢取出没干透的衣物到船头找船家借地方晒,船家的妻子伸出双手,脸色通红地示意把衣服给她就行。
穿开裆的一个小男孩,脑后扎着一条冲天辫,坐在船板上拿两个贝壳嘎达嘎达的丢着玩。
日落时分,江面尽头,落日金黄的余晖拖出一条灿烂的光尾。不一会,淡淡雾气笼罩在水面上。
纪逐鸢听见船桨入水的声音,看见左右各有一艘船也在行进。
右面的船巨大,柁楼高耸,巨大的风帆完全将左侧的两艘船笼罩住,像是战船,但只一艘,没有船队。
划桨声不是从右侧而来,而是从左侧更小的一只船传来,那船上只有一名船夫在船头划桨,单薄的乌篷里不知道坐着什么人。
穆华林走了出来,对纪逐鸢做了个手势,纪逐鸢过去,随他进入房间。
穆华林的房间里,高荣珪盘腿坐着,笑眯眯地招呼纪逐鸢。
待纪逐鸢坐定后,穆华林直接便问纪逐鸢“你会水吗”
“我是会的,两个兄弟不会。”高荣珪先说。
纪逐鸢只答一个字“会。”他和沈书都是水里玩到大的,两人水性都极好,但他没有提沈书也会水。
“那就好,待夜深以后,如果那条小船还跟着我们,你们便游过去,凿沉它,待船上不会水的人淹得半死不活时,把人抓上来。”
顿时高荣珪与纪逐鸢俱是脸色一变,穆华林早让他们提高警惕,如此一说,那就是他认为那条船上的人在跟踪他们。
纪逐鸢险些憋不住要驳,终于忍住了,只是点头。
高荣珪拿钱办事,倒没说什么。
“那船上还有一名无辜的船夫。”回房后,纪逐鸢忍不住把事情跟沈书说了。
沈书睡眼惺忪地坐在铺上,接过水来喝了一口,稍微回过神,拿光脚踹了一下纪逐鸢的膝盖。
“船夫常年水上走,他肯定是会水的,自己就会游走,你让师父给你点钱,凿船之前拿钱砸他,他看不见钱从哪里来的,就会捡走了。”
纪逐鸢“”
“你听师父的,没错。今天晚上有好戏了,这几个人杀了老刘、老孙全家,千万要活捉上来,审问清楚。”沈书急着下地。
纪逐鸢把他按住,让他穿好鞋。
“你去做什么”
“整点花椒粉。”沈书摩拳擦掌道,“不知道有没有,麻绳肯定要,得绑起来。”
“你只是去看船家做了什么当晚饭吧”
沈书脸一红“不是”纪逐鸢给他穿的是新鞋,松软透气,十分舒服,沈书轻轻跺了两下脚,觉得水泡的伤处都不怎么疼了,急不可耐地往船头去。他得弄点审问杀人犯的工具,捎带着看看船家做了什么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