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他出来办事不是为了获取高官厚禄”纪逐鸢嘲讽道,“要不是为了做官贪墨大钱,他会肯离开大都的安乐窝或者他得罪了什么人,非得离开大都才能避祸。”
沈书“哥你能把人往好处想吗”
“防人之心不可无。”纪逐鸢一脸头疼,“二傻子。”
“我睡了。”沈书翻过身去。
纪逐鸢又后悔了,却拉不下脸,闭上眼睛也想强行睡觉,然而脑子里却不禁一遍又一遍浮现他整个人暴露在沈书的注视下,他的头皮上仿佛残存着沈书的手按来按去的触感。
“哥。”沈书突然翻过身来。
纪逐鸢吓得一下就蔫了,心脏狂跳,强撑住自己瞪着一双眼睛看沈书。
“还是不对,杀老孙、老刘的,是穆华林的对头,但钱贺的案子,想牵扯进来的是高荣珪。”
纪逐鸢咽了咽口水“也许从头到尾就没有穆华林的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高荣珪升迁得过于引人注目,但为了这个,把钱贺一家杀了,怎么也说不过去吧再说只要高荣珪是杀了钱贺,一条命,就足够让高荣珪血债血偿,那个钱贺比高荣珪的官职还高,为什么要杀了钱贺一家呢”沈书抬眼注视着纪逐鸢的眼睛,咬唇靠在自己手腕上,半晌,他缓慢地朝纪逐鸢道,“有没有这种可能,钱贺是被人失手杀死,他的家里人知道这个凶手在钱贺死前同他见过面,甚至知道他们发生过争执。钱贺是一名武将,身手并不弱,也许他真是在亥时到子时被害,也许那把火正是为了掩盖他的死亡时间和死因。比如说,他可能在当天下午甚至更早就已经被害,在他死了之后,凶手才想到要找个替罪羊。”
纪逐鸢极其茫然地“嗯”了一声。
沈书把手抽出来,脸贴在枕头上,他在被子里活动了一下手腕,无意中碰到纪逐鸢的某个部位,登时面红耳赤连忙把被子往两人中间塞。
这么一来沈书便觉得两腚有点凉。
转念一想,屁股肉厚不会着凉,好歹还有一层单衣一层衬裤,就这么着吧
“你接着说。”纪逐鸢沉声道。
沈书咂了两下嘴,道“那钱贺就不是在深夜死的,至少在许达把字条给我们之前,他就已经死了。而且钱贺如果不是在那之前就死了,他一个常年作战的人,有人放火烧他们家这么大的动静他都没有醒吗”
纪逐鸢总算跟上了沈书的节奏,他垂眼想了想,道“凶手怎么想是很难预测的,人跟人的差异很多时候比人跟猪的差异还大。譬如说你只会杀必要限度内的人,就是说,如果凶手是你,目标是诬陷高荣珪,让他以命抵命,你只会杀钱贺一个人。但也有人根本不在意误杀他人。”纪逐鸢本来想说穆华林极有可能是误杀了黄三,考虑到沈书崇拜穆华林,只得按下不提,“如果凶手是一个草菅人命的人,你的想法就站不住脚了。也许他一开始就想好制造一件大案陷害高荣珪,让他毫无翻身的余地,那就可能不是失手,而且放了一把火,钱贺究竟是被人毒死还是被人用兵器杀死,我们都不知道。但有两件事可以确定。”
沈书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纪逐鸢,他还从来没有听纪逐鸢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纪逐鸢被看得不自在起来,突然岔开了思路,问沈书“抱着你睡”
沈书抬起头,纪逐鸢自然而然把手臂伸过去让他枕着,沈书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催促纪逐鸢快说。
“第一件是,凶手不知道老刘、老孙当夜陪我们去的书院,杀他们两个的这伙人,跟杀钱贺全家的人,不是同一伙。但这个人更加可怕,因为他有眼线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