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心中感激,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了,显得不好意思。
“明晚上我家吃饭去。”舒原使劲握了一下沈书的肩,一只手托着沈书的肩胛,让他走过去与纪逐鸢和穆华林在一处。
院子里先后已聚集起来四十多个人,各自由百户长带领,是李恕先看见沈书,他做了个手势,沈书看见带他来的果然是个老者,头发花白,可以做舒原的祖父了。
李恕挑了一把长剑出来,边朝沈书走来,边把剑挎到腰上固定住,顺便往外拔了两次,适应适应。
走到沈书跟前来时,李恕归剑入鞘,往上把头发向后一抹。
沈书忍俊不禁。
“两位大哥,今晚要承蒙照顾了。”李恕上来便做礼。
纪逐鸢懒得理他。
穆华林冷淡地略一点头,他像是有别的事情,总显得心不在焉。
“集合”有人吹哨。
这时,沈书才发觉,所有人都成群,多的甚至一队有十数个人,有一组相当惹眼,为首的少年人英气勃发,衣着也光鲜亮丽。
“是附近一个县里,县丞的儿子。”李恕压低声音,在沈书旁边说。
“你认识”
“不认识。打过几次照面,我听人说,他爹是为朝廷战死的。”夜里看来,李恕的眼珠子黑溜溜的,像一只温顺的动物。
沈书喃喃道“那他不恨起义军吗”
“不是跟大周交锋。”
沈书会意,那便是抗击别的起义军时战死的,投诚到周军应该也是为了找机会报仇。不过也不好瞎猜,这年月里谁没有自己的一段烽火人生,个个都够血书万言。
有穿周军号服的士兵将人带出建义门外,每队士兵十人,余人皆是自己找的。建义门乃是西门,元代起东西走向的隋唐大运河改为南北向京杭大运河,而高邮乃是连通水陆的重要枢纽。
至正初年将设在城外的高邮驿改为秦淮驿,又称秦邮驿。
照沈书的想法,自然是从城内的高邮湖下河,既不容易被察觉,水道连通,也是可以出城的。
芦苇荡作为掩护,坐的是小船,一只船上仅能容纳不到二十个人。有士兵自然而然便坐到前头去划船。
沈书他们坐的这艘竟然有乌篷,沈书还看见有人坐的是不带篷的小木船,一行只有不到五个人。
“每一队都有十名士兵一起吗”穆华林朝坐在李恕旁边的那名士兵问。
其实几个士兵也都在打量同船的人,三个都是少年人,唯独穆华林看上去还像个能干事的,那士兵也没什么防备和架子,跟穆华林交代了。
若是只有一个人一组,则有两个人随行。
两人一组,便有五人。
“你们四个人,本来该有十二个人随行,今夜能用的船有限,就这么着了。”那士兵说话带着浓浓的当地口音,但他显然已很努力把话说清楚。
“我们去打谁”见有人问话,李恕马上憋不住了。他早就想问,碍于整艘船上没有一个人出声,已经憋得肠子都快绞起来,腹中一直隐隐作痛。
“到了你就知道了。”有人说。
“别问了,待会吓得你现在就尿裤子。”那人明显在调戏李恕。
李恕有什么全写在脸上,表情一看就紧张得出汗发红,一脸有话要说又不敢问的样子,船上的士兵们早就想调侃他。
只是他们也知道,要是能顺利通过考验,别看是个少年人,以后也许要做他们的长官,也不会主动去冒犯。
谁想到李恕自己撞到枪口上,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