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昭山脚下的奉先镇里,他那离家出走的女儿即熙漫不经心地跟在一个白衣男子身后,眼神直往旁边的小摊上瞟。她穿着紫色衣衫,梳着简单的发髻,发间还插着一支和雅致衣衫不符的金色步摇,金穗随着她的步子一晃一晃,仿佛是非要在优雅质朴间争出一丝富贵的气质。幸而她生了一副娇俏美丽的面容,勉强掩盖过去这打扮的不伦不类。
“雎安”
他听见他女儿小声嘟囔道,走在她身前背着剑的白衣男子步子顿了顿,似乎有些无奈地转过头来看向即熙。
男子生了一副柔和俊美的容貌,气质超然绝尘,一见便知出身不凡。
即熙指着旁边小摊上堆的糖衣山楂“我想要买点这个带回宫里吃。”
被称为“雎安”的男子定定地看着即熙的眼睛,笑而不语。即熙便有些着急,她两步上前拉住雎安的衣袖,说道“上次不周剑那事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偷过东西了,我发誓要不是为了遵守约定,我也不至于沦落到问你要钱啊,几个山楂果子,我还不是”
雎安淡然地把衣袖从她的手里抽出来“出宫的时候,我给了你一百两银子,这钱足够五十日的花费,而今还不到三十天你就花完了。”
他指指即熙头上的金步摇“一小半的银子都花在了这上面,你要不去把这步摇当了换山楂吃”
即熙心虚地护住了头上的步摇,小声反驳“不我不要”
“钱花完之后,你又找我赊了三十两银子,如今又花光了”
即熙低下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头。
“你再这般,下次跟我出宫,我是不会给你零花的。”雎安微笑着说出威胁的话,敲敲她的脑门然后说道“走吧。”
即熙心不甘情不愿地看了那山楂摊子一阵,咬咬牙跟了上去,嘴里还喊道“等等我呀”
街边看着这一幕的黎将眯起了眼睛,悬命楼最
不缺的就是钱,他女儿想买什么他从没有半个不字,如今却连买个山楂果子都要低声下气,这实在是天大的委屈。
没过一会儿那个叫雎安的男人似乎去办事了,即熙独自站在人来人往的热闹路口等着雎安回来。黎将颠了颠身上的钱袋,在下个路口压低了头上的斗笠,从后面撞了一下即熙然后匆匆跑走,听见身后传来即熙的呼喊“你这人不看路啊”
跑过一条路口后,黎将藏在墙后偷眼看去,他那贪财的女儿果不其然发现了他掉落的钱袋,欢欣地捡起来,打开往里面瞧的时候两眼都放光了。她来回张望了一阵,然后喜滋滋地念叨着什么,拿着那钱袋在手里掂啊掂的,转身就看到了那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的手里托着一个敞口的纸袋,袋子里塞满了糖衣山楂,小山一样堆到袋口。
雎安的目光落在即熙手里的钱袋上,即熙的目光也落在自己手上的钱袋上,她一个激灵丢了钱袋子,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一般。然后她提着裙子飞快地跑到雎安面前,慌张地说着什么,抬起手放在额边赌咒发誓。
看样子是在跟他解释这钱袋并不是她偷的,而是她捡的。
雎安听着她的解释,并不言语神色也不变。即熙说着说着,从慌张变成了愤怒,她后退两步撸起袖子,以响亮到整条街都能听见的声音喊道“你不相信我是不是好啊,你既然不信我,我马上就去偷遍奉先城,我们一拍两散”
这惊世骇俗的言论一出,整条街都安静了许多。
即熙也不管路人惊诧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