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礼像是没听见那些话似的,解释完后,又从门口抱起一个箱子,缓缓走到了二人旁边。
程懿始终凝视着她。
夜实在太黑,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的声音。
她将箱子放在他脚边,说“程懿,这些还你。”
看到男人脸颊和唇角处的伤,她心脏还是习惯性地抽痛了一下,但竭力压下。
程懿只低头看了一眼,借着稀薄的月光,发现里面全都是他送给她的礼物。
这一刻,她全数返还于他。
如同彻底划清界限,放下箱子转身的那刻,她说,“以后当陌生人吧。”
发觉她即将离开,程懿蓦然抬手,一把握住她手腕,沉声道“我”
然而她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苏礼垂下头,将他的手臂拉开,轻声说“没必要了。”
没有声嘶力竭,没有声泪俱下,甚至没有哀莫大于心死,她的语气如此普通而寻常,仿佛只是得了一场盛大的感冒,剧烈的并发症过去,终于得到痊愈。
甚至没有给他做任何事的立场,哪怕只是道歉。
那天晚上没有星星,她在夏天的蝉鸣声中越走越远,模糊成小点,直至看不见。
苏见景攥在他衣领处的手也终于松开。
“你那是什么表情”苏见景森森冷笑,“刚才理亏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连打我都不敢,你他妈现在跟我在这儿装什么情圣呢”
苏见景正欲抬腿,下一秒面门上蓦地袭来一拳,程懿力道极大,仿佛蕴含无数隐忍至极的情感,将他打得后退两步,喉头也泛出腥甜。
苏见景“你他妈疯了啊”
男人的胸膛在夜色下微微起伏,“我不还手,是我都认。”
“我人渣,我辜负她,我不是好人,对不起她为我付出的所有瞬间。”
“但是最后一条――”你说我不爱她。
“这点我不认。”
苏见景撑着栏杆站直,手指触上程懿那一拳打中的位置,才意识到,自己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
因为程懿不认,所以把那拳还给他了。
四个人就在凌晨的花坛边站了很久,直到程懿抽完整整一包烟。
他折身去了后备箱,从里面搬出一箱东西,推到苏见景手里。
“她真的不喜欢喝那牌子的汽水,以后我不给她买了,劳烦你多跑两趟。”
苏见景低头。
这确实是苏礼之前点名说要的牌子,程懿居然会放到后备箱里。
瞥见旁边好像还有什么,苏见景多看了两眼,但程懿没有从后备箱里拿出来。
苏见景仍是恶狠狠“没有了”
“嗯。”
但是那天凌晨三点,陈夜淮分明见到程懿从后备箱里取出一束雪山玫瑰,沉默地放在了她房间的窗台。
这原本也是他今晚要送她的礼物,祝她新婚快乐。
可惜没来得及,故事打了个转,变成了分手快乐。
她素来敢爱敢恨,他早该清楚。
与此同时,星临湾内。
苏礼一言难尽地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摆在了桌上。
苏见景“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还不够厉害这时候难道不应该哭着感谢我帮你出头”
“厉害。”苏礼笑得敷衍,用棉棒狠狠按了一下苏见景嘴边的淤青,这会儿语气又变真诚了,“占理你还能被打成这样,是挺厉害的。”
苏见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