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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意外(1/3)
    冬日黑天早,申时末,天色渐渐暗下。
    两匹骏马急驰进城,身后扬起一圈尘土,随冷风在地上打了两个转儿,又飘零落下,这短短一瞬,那两抹挺拔身影已淡出视野。
    晌午那时候,老太太绊了脚,重重摔了一跤,不慎闪了腰,城郊寺庙偏远,那几个贴身照顾的宫人又没有懂医术的,慌忙出城请郎中,一面急找能做主的爷。
    谁知去候府找不到熟人,几经辗转打听,才找到尚书府。
    老太太年纪大了,摔那一下便要了半条命,祁昱这个做孙子的听了消息,如何能等到寿宴结束当即赶往城郊,好在郎中去得及时,老人家伤了腿脚腰杆,性命无忧。
    这一来一回,少不得要些功夫。
    等祁昱赶回来,便是这时候了。
    两人在东南角门那处拴好马,阿东瞧这天色,又摸摸空落落的肚子,一阵哀叹“早知晌午那会子就多拿几个糯米糕吃。”
    祁昱午膳不曾用过,只与沐青山喝了一盏茶,自也是饿的,只是丝毫不觉,脚下步子仍旧沉稳有力,还有些急促。
    那时候走的急,且是老太太的事,不好细说,没与岳父大人请辞,寿辰这样吉利的日子,后辈平白无故缺席,总归是失礼,叫她当众没面子也不好。
    阿东身强体壮的,也没饿到走不动路的地步,但他喊停“爷,咱们慢些”
    “都这时候了,说不准人家吃的正香,咱们现在进去多尴尬又没有座儿还得受侯爷侯夫人白眼,反正迟了,干脆等他们宴席散了再进去哎您等等我”
    从小到大,一二十年,祁昱吃过的冷眼比米多,又怎会怵这微不足道的。
    可他冷不丁的想起昨日宣平侯所言,步子猛然一顿。
    现在,或许早没了他的一席之地,他匆忙离开,在他们眼里,只是懦弱逃离,或是别有用心的阴谋。
    他祁昱是什么不过徐之琰的替身,用到之时高高在上为世子,用不到之时比泥还低贱,沐云桑不是他的,待他亲厚如儿子的岳父岳母不是他的,遑论他们昨日才计算好。
    有望寻神医。徐之琰一好,不,他还没好,他们就急不可耐的要把自己一脚踢开。
    他还存什么希冀呢
    不是早已经被打破。
    祁昱凉薄的勾唇一笑,叹自己改不掉自作多情的毛病。
    便似狗改不了吃屎。
    单一个贱字。
    他在掠夺和成全之间徘徊不定,今日,不是已经做出了抉择他最后一次给她递了帕子,却是冷着脸,最后一次与沐青山高谈阔论,是以吏部右侍郎的身份。
    这尚书府,他本就不用回了。等待他的是一双双惊疑探究又厌恶的眼神,何必自己上门找不痛快。
    阿东见他停下,只以为主子认同自己说的话,咧嘴笑道“您就听我一回,保准错不了”
    然而男人立定,久久不言语,脸上好似布了一层寒霜的冷,夜色虽朦胧,但还是瞧得清楚人,阿东后知后觉的,有点心慌“爷您怎的了”
    “回去。”他的声音比脸色寒凉,话音未落就已转身,那块握在掌心的血玉也快被捏碎了。
    阿东不明所以,可是懂得服从,主子说回去,他绝不会往前多迈一步。
    月亮悄悄探出头来,大半个身子还藏在厚重云层里,柔光照不明前路,却能巧妙的幻作一声娇软音“祁昱”
    声音不大,可直直叫到男人心坎里去了。
    那一瞬,男人后背僵直,说不清是什么心境。
    祁昱想起八岁那年,卖的第一尊小件玉雕,师傅给了二两银子,他馋街头的冰糖葫芦,再三犹豫,买了一串,舍不得一口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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