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谢濯都未想过,不过是成亲前的事宜,有些事竟是要他亲自过目,偏偏这些人也当真是会挑时间。每当他看着卷宗头疼欲裂,不知如何下手的时候,便有人敲门而入,捧着一堆花名册入了书房。
现如今谢濯看着那一堆,只想敬而远之,实在不想再次沾手。
如此安排半月后,宫里的郎官便入了沈府。
将事宜简单安排了一下。
如此一来,等宫中几人走后,这番婚事也就算是定下。
婚期定在十月中旬,算算日子,还有半年光景。
五年都熬过去了,还怕这小小的几月作甚。
次日,沈桑早早起床梳妆打扮,进宫去给太后请安。
听说最近太后感染风寒,身体不适,昨儿夜里还曾召见过太医,沈桑心里担忧,想着早些时候过来看看,却不想还有一人比她来的要早。
“太子殿下。”沈桑福身行了礼。
谢濯看着沈桑,忽地想起让他过目的一卷卷,眼角一跳,抬手虚虚免礼。
行礼过后,两人一阵沉默。
这会儿太后还没醒,只得在外面侯着。周围的宫女太监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把脑袋钻到地底下。
“孤听说,前些时日有人上门闹事,可有伤着”
沈桑正在低着头,纤细手指绞着素净帕子,冷不防听到太子询问,愣了愣,抬起眸子看过去。
却见太子也在盯着她,面无表情,淡漠如尘。
沈桑想了想,才知晓谢濯说的是二房欠了负债那事。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二房都还够了银子,可那群人还是不折不挠的过来,碍于沈府门面不敢多加造次,只是在外面闹哄哄聚了不少人,扯着嗓子说不是。
沈老夫人听完来龙去脉之后,当场气晕了过去,等她醒来,外面起哄的人都已褪去。她大怒之下把沈二爷从花楼揪了回来,扼令休妻。
沈二爷一听,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发妻,当即点头同意,洋洋洒洒写完休书后离去。
只是后来又听说,二房看着休书红了眼,大骂沈二爷是狼心狗肺的东西,甚至是捡起石头将沈二爷脑袋砸了个窟窿,血染红了大片衣衫,场面顿时乱做一团。
那日沈桑未在府中,等她回来时,只隐约能够瞧得见地上的血迹。她又去二房院中走了一趟,见沈南清无事,也并未受刺激,这才回了清凉院。
这会儿谢濯忽然开口,沈桑不明所以,却还是道“回殿下,家中二伯尚在养伤,其余人皆是安好。”
谢濯“嗯”了声,听不出什么意味。
正当沈桑以为他没了下文时,又听他道“孤娶的是太子妃,不是沈府。”
嗯
半晌,沈桑忽地反应过来,太子似乎是在安慰她,让她不必担心沈府的名声会牵连到这门婚事吗
可待她仔细盯着谢濯的侧脸瞧了又瞧,除了凝重认真的神色外,半分异样情绪都瞧不出。
怪哉。
谢濯骨子里是个很传统的男人,哪怕他对沈桑无意,知晓这门婚事只是名义上的遮掩。但只要沈氏不生造次,她就是他谢濯的太子妃,是他的妻,他便有能力、有责任的去保护她。
在谢濯看来,这是一个男人为君、为夫最基本的底线。
无关其他,只因肩上“责任”二字。
两人又坐了会儿,有宫女来传,说是太后醒了。
遂,两人起身前去请安。
进入殿内,屋子飘散着一股子药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