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落在地上,在水磨石的地上划出一道朱砂红色。
反应迅速,傅询皱了皱眉“韩悯,朕手疼。”
韩悯握着他的手, 捏了捏“你刚才写字的时候, 可不是这样的。”
傅询却瘪着嘴, 垂着眼睛看他“朕真的手疼。”
有点像小狗。
韩悯动作一顿, 仔细地看了看他用粗布包着的的手, 好像是还没好。
傅询用左手重新拿起一支笔, 沾了沾朱砂,递到他手里“还是你写吧。”
韩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把奏折拿过来, 帮他写了。
猜忌信王,都是做给旁人看的。
目的是把赵存往谋篡的路上推一把,把谋篡的兵刃直接塞到他手里。
所以大臣们递上来的、为信王爷求情的奏折, 傅询都得一一反驳回去。
韩悯想了一下多疑的帝王是什么模样的,或许就像先皇晚年那样。
他斟酌着给了答复, 傅询坐在他身边, 随他落笔, 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
傅询毫不吝惜对韩悯的赞美“先答这几封就行。写的还行, 你连这个也会写。”
“那当然了,我可是写过”
写过圣上与朝堂某二三事的松烟墨客。
不论是风流多情,还是冷漠无情的帝王,他都写过。写皇帝说的话有什么难的
韩悯住了口,换了个话题“不过赵存那边好像还没有动静。”
“这才过了几天”
“也是, 他也不是特别傻。”韩悯摸了摸下巴, “只是苦了小叔叔, 要一直待在府里。”
“你怎么知道,朕不是借着做戏,顺便把他手里的兵权收回来”
这话傅询说得轻,又像是玩笑,一阵风似的,吹过他的耳边。
韩悯恍然,抬起头,睁大眼睛看他。
傅询似笑非笑地摸摸他的脑袋“真傻。”
他不敢确定“所以你是到底是不是”
傅询反问他“你说呢”
韩悯看着他的眼睛,试图揣测他的意思,最后诚实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最后傅询低低地笑了一下,抚了抚他的鬓角,却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韩悯想了很久也不明白。
韩悯的聪明,对与他感情好的人,不怎么起作用。
傅询一颗帝王心,冷眼瞧着所有人,暗自推算其中的利益得失。
他原该永远端坐于棋局之外。
午后,江涣一行人进了宫。
蚕食宋国与新政变法同时行进。
就新政变法之事,从六月初开始,他们陆陆续续在一起开了好几个小会,各自也递了陈词,所有的办法,都商议过许多次。
今日议题,韩悯一请增开理、农、工、商四科;二请由上及下推行庠序学宫;三请推行试点。
“如今宋国虎视眈眈,使臣不去,大肆推行变法新政,恐多生事端。不若挑选州郡,作为试点,时时监察,步步推进。其余州郡,大力推进农工商三项发展,为迎接变法奠定基础。”
几个文人都觉得可行,傅询也点了头,便拿出舆图,定点州郡。
又商议了许久,最后才选了邻近的三处州郡。
至于人选,谢岩起身作揖“草民请命前往。”
“也好,你回去写一份”
傅询看了一眼韩悯,想起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