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了血污的衬衫,破裂出血的唇角,眉峰往下的大片淤青,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刺眼的伤痕,无不表露出他刚刚与人进行激战,且并未讨得好去的事实。
他是坚韧,并高傲的云雀,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摧折他的铮铮傲骨,即便跌入泥潭,陷入深渊,筋碎骨折,万劫不复,他依然骄傲如初。所以这点小小的失败,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
哪怕直到现在,他心里燃烧的怒火和战意也不是因为失败,而是一种自我激发潜能的方式他要爆发出更强劲的力量,战胜那个竟敢对他耍小手段的家伙
若是某个人不在此时出现,转移走他的一部分仇恨,他是真的只想暴打一个人的。
寂静的楼道中,忽然响起“喀嗒喀嗒”的脚步声,是高跟鞋底踏在瓷砖上发出的独特声音,清脆明亮,如玉石磕了钟磬,泉水敲击山岩。
云雀动也不动,好像没有察觉有道气息正缓缓靠近,带着诱人的馨香,是女子特有的魅惑。
待脚步声顿住,狭小的隔间里飘满那妩媚的芳香,云雀才皱眉抬头,眼底满是不加掩饰的冷酷和不悦。
站在他身前的是位称得上美丽的女子。金发碧眼,红唇雪肤,一身剪裁合体的月白长裙漾开在阴暗里天空般动人的蓝,一如她的微笑,她深邃柔和的眼瞳,都充满了广阔的包容。
可云雀却一眼望穿这些表面伪饰,看见了她心灵深处正在咆哮的阴霾恶毒。
这是一只伪装成草食动物的黑寡妇,外表越天真纯良,温婉无害,内心便越冷血无情,阴冷毒辣。
正宗的黑手党风格。
毒辣的女人并非不好,在黑手党里,善良是用鲜血和生命做代价才能赢得的奢侈品,你不够毒,就会死,而她,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云雀完全猜得出有多少蠢货拜倒在她温静娴雅的笑容下,甘愿献出血肉任她啃噬,甘愿被她榨干价值后弃如敝屣。
原本,云雀无意置喙任何人的生存方式,但他非常厌恶那天空一样高广辽远的微笑出现在这本性冷血恶毒的女人脸上,那会让他想起某只草食动物,某只表里如一,温柔善良的小动物。
“晕樱症的滋味好受吗”伊莉娅轻抚长发,美目流盼,“那可是我特意出卖色相,向夏马尔医生讨来的好东西,足够你好好吃一番苦头了,可爱的云雀学长。”
夏马尔好像是并中校医的名字,很好,他记住了。
云雀重新闭眼,不理会她,全当她不存在。
伊莉娅也不生气,反倒轻轻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本应在阳光下追着风跑,却偏偏落进这无边黑暗中,无人聆听,无人欣赏,虚假得她自己都听不下去。
“云雀学长是还抱着打败六道骸先生的想法,在积蓄力量吗”她走上前,无风自动的裙摆送去阵阵清香,滑腻的指尖抚过云雀精致的轮廓,按在他眉角的淤青处,美目微挑,巧笑倩兮。
“滚开,或者死。”眼皮子动也不动一下,云雀淡声道,声线含着一点沙哑意味,瞬间从少年变为青年,成熟了许多。
伊莉娅笑眯眯依言松手“要我说,云雀学长不必着急。等六道骸先生杀了彭格列家族十代目候选人,占用他身体取而代之,到时,你便可以与他酣畅淋漓地一战。没有阴谋,没有算计,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冷冷勾起唇角,云雀掀开眼帘,二人之间的咫尺之距足够她看清他眼底凌厉冷锐的霜寒,那幽幽的蓝如此明丽透彻,却又冷彻心扉。
伊莉娅心里一惊,下意识便想退开,但想到自己话还未说完,又生生忍住了。
妖娆的笑意再度攀上勾勒着精致线条的眼角,她气定神闲,云淡风轻道“说起来,那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