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关于喻薄的传闻。从管理员的描述中来看,喻薄的形象变得强硬,不讲道理,还有钱。
这个形象,同样适用于大多数富商。但不应该适合喻薄。
与管理员聊了许久,再走出美术馆,外头不知何时飘起了雪。准确的来说,是雨雪。
这样的天气着实恶劣,气温低不算,出行也变得困难。此时正好是下班高峰期,打车软件上,显示她的订单还排在几百名开外。
言夏叹了一口气,今天到家不知道要多晚。如果程卓然没有车祸,这时应该可以接她回家。雨雪乘着风,肆意地飘散到任何一个角落,言夏在屋檐下,距离出口有好几步的距离,它们仍是倔强地进来,来到她的发上。
她略微低头,拍了拍头发,收手的时候,拍到了身侧的衣上。
“抱歉。”言夏条件反射地,先说了一句抱歉,然后才抬眼,见到了身边的人。
言夏不是一个吝惜表达自己情感和想法的人,和喻薄在一起的时候,她不止一次说过,他穿黑白颜色的服装更好看,极其衬他的肤色和气质。
当然,其他颜色也适合喻薄,样貌身材优越的人,即使披着麻布,也是时尚。
喻薄穿着藏青的大衣,这种颜色很深,接近于黑,衣领上的脖颈是冷白的肤色,不是像上次见到的那样,带有苍白病态的颜色。
“没关系。”
一句道歉和原谅的语句,如同小孩学习的范例,再标准正式不过。言夏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一种想笑的冲动,明明没有一点搞笑的含义存在其中。
“你病好了吗”如同两个熟悉的陌生人,言夏询问的语句也显得不疼不痒。
“痊愈了。”喻薄说,他停顿了大概有一秒,或者更短的时间,问出了下一句话,“你在等车吗”
温和有礼的语调,熟悉的说话方式,仿佛让她一下子回到高中,这几年时间横亘的距离,缩地成寸,化为乌有。
然而只是想象。
“嗯,在等车。”她说。
雨雪中,有辆车停在了他们身前,黑色的车身,三角形的车牌。言夏认出来,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喻薄坐的车。驾驶座的车门打开,有人打着伞匆匆走上来,他将伞挡在喻薄头上,说了一声先生。
喻薄只应了一声,然后回头看言夏,他说“我送你”
这应该也只是一个礼貌的询问。
言夏摇头“我约的车也快到了。”
下一秒,喻薄应该是矜持地颔首,顶着那人为他撑的伞,上车离开。可是现实不符合言夏的想象。
“刚刚我听到了。”喻薄没有动,“你的订单等待时间还很长。”
言夏想起来,她没有关掉打车软件的声音,在下达订单前,会自动提示她排在第几名,还有多长时间才会下单成功。在这样的场景下,不论谁都会觉得尴尬,尤其是在喻薄面前。
喻薄拿过为他撑伞的人手中另一把伞,长柄的黑色雨伞,只在伞柄按一下,雨伞就完全撑开了。喻薄用这柄雨伞,罩住了两个人。
“我送你回家,好吗”征询的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化解尴尬最好的方法就是装作不在意或是转移话题,显然言夏很熟悉这两种方法。
“我以为你会像上次一样,直接走了。”虽然一开始,故意装作不认识的人是她。
不等喻薄说什么,她又说了句谢谢,言夏没有再一次和自己过不去,拒绝搭乘顺风车,她可能要被这恶劣的天气困在美术馆很久。两个人之间若不是深仇大恨,就不必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