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宴平起初还以为她在演戏给老太太听,直到发觉那艰涩难行,赵宴平才突然去摸她的脸。
阿娇满脸都是泪。
赵宴平立即离开。
“怎么了”见她蜷缩到床里,连哭都没有声音,赵宴平神色复杂地问。
阿娇能说什么呢
说她不喜欢听他提娶妻的事,还是不喜欢他用这种方式向老太太尽孝
孝顺没错啊,一个人若是对辛辛苦苦拉扯他长大的亲人不孝,那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没事,老太太病了,我难受,没心情,就很疼。”阿娇闭着眼睛道。
赵宴平愧疚道“是我勉强你了,对不起。”
阿娇摇摇头“官爷睡吧,你放心,明早我知道该怎么回答老太太。”
赵宴平睡不着,一会儿想祖母的病,一会儿想她的委屈,心里似缠了一团乱麻。
天亮了,赵宴平伺候老太太喝了药,他便赶车去沈家沟接赵二叔、赵二婶了。今日夫妻俩不想来也得来,治好了老太太的心病才能走。
他走了,阿娇红着眼圈来了西屋。
赵老太太在床上躺着,见她这样,若有所思道“怎么哭了”
阿娇委屈巴巴地看她一眼,突然趴到赵老太太的床边,呜呜哭了起来“老太太,官爷终于与我圆房了,可官爷一点都不怜惜我,我疼”
赵老太太低头,透过阿娇松散的领口,看到一点咬痕。
圆房一事上,赵老太太被孙子骗过,也被阿娇骗过,以前阿娇羞答答的,赵老太太没多想,如今她病成这样,赵老太太相信孝顺的孙子不会骗她,阿娇只有对孙子的埋怨与恐惧,也更符合孙子的脾气,孙子根本不喜欢美人,圆房的时候能有多温柔
“别哭别哭,刚开始都这样,以后就慢慢好了。”赵老太太高兴地安慰阿娇道。
阿娇哭了一顿,出去洗洗脸,继续来西屋服侍卧床的赵老太太。
吃完午饭不久,赵宴平果然带了赵二叔、赵二婶过来。
夫妻俩当然不想来,可赵宴平阎王似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夫妻俩都怕啊。
夫妻俩先进屋探望了赵老太太,赵老太太不用他们嘘寒问暖,只想夫妻俩快说出真相。
在赵宴平的眼神催促下,赵二叔、赵二婶并肩跪到了赵家大门口,先说夫妻俩没本事赚钱养家,多亏大嫂主动改嫁才帮一家人渡过了难关,然后再说夫妻俩鬼迷心窍,为了还债偷偷卖了侄女赵香云,有愧大哥的在天之灵不说,还连累老太太名声受累。
夫妻俩一边哭一边磕头,磕得额头都破皮了,赵宴平才放他们走。
阿娇在屋里看着,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官爷对老太太的孝心。
可惜,赵老太太的病情并没有多大好转,只是暂且没有加重,已经斜掉的眼睛并没能正回来。
名声的问题解决了,赵老太太还惦记着阿娇欠何二爷的十几两银子。
赵宴平便让阿娇停了生意,他暗中将秋月送到沈樱槐花巷的宅子暂住,再临时从妹妹这里借了五十两银子,带回家送到老太太面前,说他将秋月卖了五十两,除了十五两要还给何二爷,剩下的阿娇也都孝敬老太太了。
一下子得了这么一大笔银子,赵老太太眉开眼笑,过完正月,赵老太太竟可以扶着拐杖走动了。
赵老太太急着去跟老熟人们吹嘘这笔银子以及阿娇的孝心,让翠娘扶着她去河边找相熟的妇人们聊天。街坊们都知道赵老太太中风了,不能受气,甭管心里想什么,看在赵宴平的面子上,大家都愿意应和哄赵老太太高兴,有那不愿意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