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这个烂摊子实在是烂的太久了,就像是一个陈旧的陶罐一样,简单刷洗几下并不足以叫它重展光彩,非得将它砸碎了重新铸造一遍才行。
他是领兵入城的,带着的是枪杆子,并非只是口齿,武力将作乱之人处死之后,金陵风气为之一肃,再无人敢有所异议,叽叽歪歪。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燕王统治区内吏治为之一清,赵德苻挥军西进,开始清缴西边蠢蠢欲动的几个军阀势力。
赵德苻忙活着的时候,赵宝澜也没闲着,同嫂嫂一起整顿金陵防卫之余,也盯着北边四州的垦荒情况,毕竟是自己打下来的地方,感情肯定最为深厚啊。
就这么着忙活了几个月,天下大势初步稳定下来,云南王仍旧在南边苟着,燕侯稳打稳扎,占据北方,昌武侯则逐渐统筹南方诸郡,俨然是金陵之外的又一个小朝廷。
赵宝澜跟嵇朗的通信一直都没断过,彼此关切,柔情蜜意,只是都不约而同的避开了政事,谁都没有提及过现在的天下格局。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局势会这样一直平稳下去时,燕王赵德苻接到了昌武侯传信,邀请燕王之妹南下会晤。
赵德苻将这一封不算长的信看完,眉头不禁拧个疙瘩“昌武侯么,此前倒是还曾见过,只是时移世易,却不知现下如何”
赵家与嵇家原有旧交,当年嵇朗还曾北上拜访赵氏一族,只是这会儿两家南北对峙,虽说不曾真正发生过什么摩擦,但心里边总得有个防备才是。
赵德苻下意识就否决了叫小妹南下的想法,再一想那俩人的关系,又迟疑起来,叫人请申氏过来,把那封信递了过去“你说怎么办”
申氏思虑片刻,说“还是叫宝澜自己拿主意吧。”
事关重大,夫妻俩一道去赵宝澜院子里寻她,刚一进门,就见小妹同沈飞白、成星卓与空明三人坐在院子里赏花饮酒,好不惬意。
赵德苻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妒忌的神情。
申氏温柔道“很羡慕吧”
“不,一点都没有”
赵德苻断然否决,痛心不已道“小妹她已经被金陵的纸醉金迷给腐化了,看她现在这副样子,堕落,荒唐,不像话”
申氏“”
申氏白了他一眼,却也懒得多说什么,先一步进了院子。
赵德苻趁她不备,赶忙偷偷擦了擦口水。
申氏将信递过去,赵宝澜打开一看,便道“我要去”
“也罢,你不是小孩子了,嫂嫂没必要再贴在耳朵边上叮嘱,”申氏轻叹口气,道“万事小心,知道吗”
赵宝澜点头道“嗯。”
沈飞白则道“我同你一起去。”
申氏听罢,便放下心来“有小师叔同往,想来即便有千军万马阻拦,也无济于事。”
姑嫂俩三言两语将事情敲定下来,赵德苻则是一言不发,只坐在一边,苦大仇深的觑着赵宝澜。
赵宝澜说“哥哥,你怎么这样看我”
“真是不像话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赵德苻皱眉道“我一直都说做人要一心一意,用情专一,可你呢一颗心都不知道掰成多少瓣了,我们老赵家一向门风清正,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风流种子”
“”赵宝澜“”
“好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还说她做什么”
申氏瞟他一眼,站起身道“走了。”说完,她向其余人点一下头,率先起身离去。
赵德苻随之起身,丢下了一声冷哼,见申氏不注意,方才回过头去,朝小妹比了个大拇指,张开嘴,无声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