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澜听得嗤笑,一指不远处高挂着的牌子,道“那为什么交了钱的人可以进去你也要求他们出具证明,证实自己在金陵城内有一处房产吗”
“这个,这个”
京兆尹想狡辩一二的,只是又实在是不占理,嘴巴张合几下,终于哑巴了。
“入城费是假,借机敛财是真吧”
赵宝澜冷冷道“这块牌子挂了两天,收到的入城费只怕不下数万,钱到哪儿去了这所谓的入城费到底是朝廷下旨要的,还是某些人暗中勾结,以此吞剥民脂民膏”
城外百姓民听她这样言说,当即便出声附和,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也叫京兆尹额上冷汗涔涔,面色愈加苍白。
“赵小姐,话要是说的这么清楚,那可就没意思了,”他强笑着近前两步,商量说“您若是有意,以燕侯的赫赫威名,也可以从中分一杯羹”
“我没这个意思,”赵宝澜断然道“这笔钱脏,拿在手里我觉得烧心,不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京兆尹遭她几次抢白,又听她如此言说,便知道她是绝不肯同流合污,铁了心要为那群泥腿子出头,神情再不似先前那般客气,软中带硬道“赵小姐,这是金陵,可不是北疆,燕侯再怎么强横,也不能在天子脚下肆意妄为。本官乃是圣上任命的京兆府尹,并不受令于燕侯,您也没有权力这样申斥本官。”
他一震衣袖,冷哼道“话还是那个话,您若是想进金陵,那本官自然欢迎,若是不想,尽管往他处去,请恕本官不远送了”
话音落地,城门外的抗议声更是高涨起来。
“我们都是大殷百姓,怎么就进不得金陵你算什么父母官”
“凭什么进城要交钱又没有朝廷明文布告,分明是你们借机敛财”
“狗官,丧尽天良”
赵宝澜反倒笑了,不气不恼,马鞭点了点城外百姓,道“你看看,好好看看他们都是大殷治下的臣民,编户在册,缴纳过赋税,出过徭役,为这个国家流过血汗的现在你说他们没有权力进金陵城可笑”
“是啊,我们那儿的口赋都收到七年之后了”
“徭役也是每年都有的”
“难道我们不是大殷的百姓吗难道我们就只能流离在外,全家人一起等死吗”
城外的喝骂声愈发的大,京兆尹的脸色也愈发难看。
赵宝澜端坐马上,马鞭一指他,冷冷道“京兆尹,你来给我一句话,就说从今天起,城外百姓再不是大殷之人,日后也无需他们缴纳赋税,出人徭役,我即刻领着他们走天地之大,怎么着还找不到个地方呆,找不到一口饭吃依仗百姓供养,尸位素餐,现下却居高临下充老爷,你算什么东西”
京兆尹哪里敢开这个口
他如果敢这么说,那就相当于默许了城外这十数万人脱离大殷国籍,假如赵小姐真带着他们走了,到别处去安居落业,那事情的性质可就彻底变了
京兆尹脸上最后一点血色都没了,压低声音,哀求道“赵小姐,您别这么说不是下官不想让他们进去,而是金陵城实在是承载不了这么多人啊。”
“这是你的问题,是朝廷的问题”
赵宝澜寒声道“洪州叛乱将近一月,你们没想过怎么解决,百姓流离失所,你们没想过怎么解决,这会儿百姓逃难到了金陵,倒想起来关住城门敛财了早干什么去了收赋税的时候不勉强,催发徭役的时候不勉强,这种时候倒是勉强了”
“都说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哦,赋税收了,徭役征发了,现在百姓用到你们了,就开始装死不认账,这是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