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别院外车如流水马如龙,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能够来参与这次雅集的绝大多数都是世家子,零星几个寒门子弟见到他们不得不避其锋芒。
这其中有交好的自然也有有矛盾的,正相互寒暄着,忽然见浩浩荡荡一群人簇拥着一辆牛车从远处驶来。
牛车在京城中并不少见,但稀奇的是,这辆车前头拉车的竟是无一丝杂色的白牛,顿时大家都知道车里的人是谁了。
有位偏居他地消息不灵通的人轻视道,“如今竟还有人乘牛车么”话音刚落便收到了一堆嘲讽的目光。
性情不太好的人直接嗤笑,“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竟还想来参加雅集”
那人顿时脸色涨红,正想发作,却见对方身后的车架上带有吴氏标记,于是灰溜溜地掩面遁走。
叶池从车上下来,乍一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是一惊。他微微皱眉,在随从的掩护下进入别院。路上本有人想上前套近乎,不料还未近前就被挡了回去,眼睁睁看着这位皇帝面前的大红人与丞相之子一同进了门。
王家和江家是世交,且江璧的妻子正是王氏女,王建还要称江璧一声姑父,所以这次雅集早早就来了。
在听下人来报叶池已到,他一挥袖,将其他人抛下,疾步走去门口,将叶池迎了进来。
叶池本就肤色如玉,今日身穿一身玄衣更是衬得他如冰雪般剔透,由于病弱,脖颈处肌肤下的青色脉络隐约可见。
他并未同其他世家子那般簪花傅粉,但是却生生单凭这天然风骨生生压了他们一头。
两人相携来到雅集处,江司徒手持一柄白玉如意,看起来不像是朝中大员,反而更像是仙风道骨的道士。
叶池随意一扫,就见前来的世家子们也都投其所好,有的人头束道冠,有的人身穿宽大的道袍,还有人竟在此谈论起炼丹修行之道。
他被王建带到距离江璧很近的位置,一抬头,冤家路窄,陈回坐在他斜对面处。
这雅集上虽然说大家可随意而坐,不过但凡长脑子的人都不会把此话当真。无论在哪里都有潜规则,而周朝的潜规则自然就是家室。
放眼望去,能够坐到江司徒周围的无不是出身显赫世家。
王建在一旁小声告诉他,自进入这里后,雅集便已开始。此次雅集并无任何主题,众人皆可畅所欲言。
叶池上学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没有明确命题的作文,因为这代表着很容易偏题跑题。当参加一个测试,老师却对你说没有规则时,其实这是最大的陷阱。
叶池不准备当出头鸟,他想先观望一下再说。可惜他的位置显眼,本人又这般引人注目,存在感实在太高。他不说话,也有人找过来。
就听一人道“我方才见叶子衷下车时竟是踩着车凳,难不成叶家连奴隶都买不起了吗”
叶池看过去,见那人面孔熟悉,回忆了一下发现此人出身郑家,也是世家中的著姓,郑氏嫡女正是王建的未婚妻。
这就有趣了,王建与他是挚友,然而王建的妻弟看起来对他的敌意却很深,就连在雅集上也毫不掩饰这份抵触。
王建脸色难看,他正要开口,叶池却在他之前道“不知郑家奴隶价值几何”
郑逊被他的话问得一怔,没好气道,“我怎会知道这些俗事”他仿佛揪住了叶池的小尾巴,面露嘲讽,“难道叶家如今沦落到需要你亲自管家,算计这些蝇营狗苟之事”
听了他的话,叶池笑而不语,随手拿起面前的茶来喝,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