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丧神脸色苍白,唇色也浅到极致,大抵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胸口的血迹已经干涸得差不多,想来伤口已经止住了血。
可就算受了这样严重的伤,他的神情也依然平静,双眼如井般亘古无波,只剩那两弯金色的弦月还有些生气。
居然还活着。
审神者讶然地挑了挑眉,他已经做好了回来看到一具尸体的准备,没想到却醒过来了。
该说不愧是刀剑付丧神么即使灵体承载于人类的血肉之身中,也拥有刀剑一般强韧的心性与躯体。
他又想起曾经玩弄过的几振刀剑,也是隐忍坚强又耐操,只不过那些鲜活的样子都已经全然消失,只有地下那堆废铁证实他们存在过。
审神者回忆了一下扔在暗室的太刀的模样,上面明显出现了一道不浅的裂纹。他本来就没想将三日月的本体刀拿上来,只等人亡刀碎后一并扔进那废铁堆里,现在看来,既然没什么事,等下还是让他自己去捡回来好了。
这么想着,审神者缓步走到三日月身旁,蹲下来握住那只沾满暗红血迹的手,随意地输了一点灵力过去,才看到三日月的脸色好了一丝,便把手抽开不再继续。
他望着面前的付丧神,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无趣。
过往来到他身边的短刀,譬如五虎退、小夜左文字、药研藤四郎等,他都会将他们送去修行,不为别的,只为几振极化短刀的实力能轻易碾压本丸没有被他控制的刀剑,以少敌多,不失为一场好戏。
而这第二振三日月,他倒没有这种想法了。
审神者伸手,抚上付丧神完美无暇的脸庞,轻轻笑了起来。实力对三日月来说又有什么用处呢,放在身边赏心悦目也一样令他满足。
美丽却脆弱,不堪一击。
他甚至想过,如果那些刀剑把三日月当做攻击他的宣泄口那一定非常有意思。
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审神者的手指一路从三日月的脸颊滑到下巴,再到胸口的伤处,眸色暗了些许。
他看到了鹤丸攻击三日月的全过程,自然也看到了三日月平静与沉默,或许刀纹真的只是融刀重锻后的巧合,不是他想的那样蹊跷。
可是当初鹤丸究竟用了什么方法伤到他,他居然在时之政府查遍了资源也没能找到,很可能涉及更深层的机密,不得而知。
审神者眯了眯双眼,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那次清理不听话的刀也费了他不少力气,可惜有几条漏网之鱼逃脱了,不然,知道那件事的刀剑只剩鹤丸了吧。
唤出极短,让他们收拾好地板沾上的血迹,审神者站起身来,声音低哑而沉缓“跟我下楼。”
三日月像是听到指令一样也站起来,如今腰间空空只悬着一条刀鞘,比平时轻了许多,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即使如此,他还是将手放在靠近鞘口的地方,像是扶着自己的本体。
在刚刚审神者对自己输送灵力的时候,他已经用本身自带的灵力把伤口修复了几分即使充足的灵力随时可以将伤口治愈,但为了掩饰,他不能这么做。
此时此刻,三日月每走一步都带着一种沉闷的痛楚。
不过这点痛完全可以忍耐,比起这座本丸里所有刀剑承受的,这算不了什么。
三日月望着走在前面不远处的男人的背影,敛下目光。
本丸的走廊被修成长而窄的形状,宛若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橘色的灯光照亮长廊,明明是暖色调,却总给人一种诡谲森冷之感。
审神者的脚步放得很慢,在这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