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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此间寒水19(1/4)
    马蹄声由凌乱到渐歇,皮质的马靴落在地上,无声却激起一片尘埃。
    身材高大的男人拔出腰侧的那一把大刀,一步步朝着跪地的人走去。
    锃亮的刀面映出不远处的熊熊的篝火,明灭摇曳着。
    刀锋一转,凛冽的寒光在夜空中一闪而过,年轻男子那颗圆润的脑袋就立即滚落在地了。
    “虽说是你的儿子,但私扣马匹一事,只能罚”
    年龄稍大的男人低着头,眼中血脉迸张,仿佛能随时喷出血来。
    可他只有重重地朝杀了他儿子的人磕了一个脑袋“谢吾王开恩”
    赫连桀磨了磨牙齿,可不就是开恩了吗。
    狄犰这个部族自他失踪以后就一直蠢蠢欲动了一年。
    上缴的成年马匹竟然比去年少了一半不止。
    儿子不过是个小喽啰,真正野心勃勃的是他的老子
    可赫连桀不会就这样将他杀了,牛要养肥了再宰才划算。
    杀人对于赫连桀来说,可能比杀只鸡还要简单。
    他收起以儆效尤的刀,眼睛扫过狄犰所有面带惊恐的人,第一次觉得没有什么成就感。
    他又想起半年前的那场杀伐。
    如果,当时那双眼睛哪怕是在最后露出惊恐的表情,那自己也一定会倍感爽快。
    可是一直到那人闭上眼睛,赫连桀除了在其中看见自己的脸,就只剩下那些他无法理解的悲伤。
    泪水淌过的眼睛,甚至连恨都没有,你说可笑不可笑。
    赫连桀的记性一直很好,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那场屠杀的记忆却渐渐模糊起来。
    只有那个最后被他杀死的人,每一次想起后,都要深刻一分。
    记忆甚至可以细致到,脸上血液的温度,掌心莫名的汗湿
    和那人根根分明的睫毛,像刷子一般一颤一颤的,到最后再也不动。
    不过是连脸都看不清的一面,却因为不断地被想起,又好似早已熟识一般。
    这种感觉十分的奇怪,就像个神经敏感的患者,偶尔午夜梦回时分,都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从心底涌现出来的那种恐慌,让赫连桀误以为是对冤魂的畏惧。
    以至于让他一度唾弃自己突然变小的胆子。
    毫无波澜的视线落在瘫坐在地上的年轻女孩儿身上。
    他刻意地扯起的嘴角,却不似在笑“小姑娘多少岁了”
    小姑娘被吓狠了,一直在发抖,企图完全躲进阴影里。
    赫连桀看她的时候,就像被会吃人的狼盯上一样,几乎让她害怕得厥过去。
    德吉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女17了,正是适婚年龄吾王若是不弃,可让小女入宫尽心服侍。”
    不论是人质也好还是筹码也好,他连儿子都失去了,一个女儿而已,还有什么好不舍的
    赫连桀将那把染血的刀扔给身后的护卫“三个月后,我要看到这补上的两千匹骏马,和一个健康的姑娘。”
    赫连桀二十七了,照他这个年纪,平常人孩子都一堆了,他却连个暖床人都见不着影。
    乌雅赤禾担心他心里还想着那个救过他的女人,没少往他床上塞人。
    赫连桀倒是没有拒绝的意思,可晚上抱着抱着,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就将人扔出了屋子。
    按他的说法,是抱着感觉不对,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乌雅赤禾自然认为他是在逃避,将他和素和真央的婚期提上了日程。
    素和真央也没什么不好,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心里又一直喜欢他,赫连桀没有拒绝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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