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着越来越近的婚期,心中也越发烦躁起来。
这种烦躁却又在素和真央病倒的时候,特别不厚道地得到了解脱。
素和真央这病虽然来得急却不算太重,宫里的药材也足够对付了,这话太医不知承诺了多少次给赫连桀听。
可赫连桀装聋,偏生要亲自去采什么劳什子新鲜灵芝,拦都拦不住。
素和真央气若游丝地躺在床榻上,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握着乌雅赤禾的手,抽抽搭搭地说“赫连哥哥对我真好,我一定会尽快好起来,和哥哥成亲的”
乌雅赤禾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心想赫连桀这次出去可不是为了对你好。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她的儿子她却是能一眼看穿,这孩子厌烦了,不想同素和真央成亲。
其实,幽王阏氏这个位置也不一定要素和真央来坐。
只要是个好掌控的,能生儿子的女人,乌雅赤禾都能接受。
她可以容忍赫连桀的徘徊犹豫,却不能等得太久
在南昭和北戎交壤的地方,有一座由驿站演变而来的城镇河口。
一面黄沙,一面绿林。
虽然名义上是属于南昭国的,但其中近乎一半的都是北戎人。
两国没有交战的年头里,这里就成为了一个经商枢纽。
虽不比京城繁华,但游走在两国之间的商队也是络绎不绝。
就连北戎皇室,也会定期收购药商们从南昭运来的药材。
赫连桀此次的目的地,就是济慈药馆。
作为河口的第一家药馆,每天来看病的人数都数不清。
以至于赫连桀在这里站了半天,没一个人上前来招呼他。
“诶诶诶,大块头让一让,别在过道儿堵着呀”
医娘看他是中原面孔,于是说的也是中原话。
赫连桀倒是听得懂,就是没动,眉头隐隐敛拢。
医娘看他还愣着不让,直接将手中的大药筐子塞进了他的怀里“将这个放里面院子的架子上”
赫连桀条件反射地抱住药筐,有种想拔刀地冲动“我是来买药的。”
医娘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嘴里还念念叨叨了一路“买买买个屁忙都忙不过来了,帮个忙怎么了”
赫连桀因为她的无理,有些不可置信地砸了砸嘴,竟然转身将药筐子抱进了院子里。
院子中央种了一颗歪脖子树,四周都是摆好的药架子,空气弥漫着一股堪称熟悉的药味。
院子里阳光正好,甚至有些晃眼睛,不然赫连桀怎么会在空无一人的架子中央看见虚晃的人影。
脚步慢了下来,赫连桀读不懂心中那些忽冷忽热的念头。
只是想要再靠近一点点,却又害怕对方被吓跑。
一声鸟鸣,赫连桀只觉头顶一凉,再向前面看去时,哪还有什么人影,哪还有什么及腰的长发,和捻药的手指
刚刚的幻觉,好像仅是凭空臆造,又好像是曾经投影。
赫连桀没来得及细想,因为他下意识地去摸脑袋。
发现留在指间那黏糊恶心的东西,是坨青白相间的鸟屎。
他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
身后突然想起爽朗笑声“哈哈哈哈哈哈,我们这儿就是鸟儿比较多,不仅会啄食药材,还要专门对着人头上拉屎,机灵讨厌得很。”
赫连桀把药筐放在架子上,掏出帕子可劲擦手“应该将它们都毒死。”
老医师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建议“这鸟儿虽然惹人烦,但毕竟是条生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