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萝试探性地发问“方才听你说,我曾经做过羞辱你的事,该不会是我欺负过你吧”
她只是随口猜测这么一说。
哪知好的不灵坏的灵,可真是乌鸦嘴
温延庭懒洋洋地往后靠了靠,表情很闲适,以手撑颔,“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沈萝
她还没缓过神来,就见对方蓦地起身,再一眨眼,对方就一个闪现站立在她面前。
“十年前,梨花巷,一个瘦弱的可怜虫,他总是被人叫瘟神。”他微微俯首,漂亮的狐狸眼愉悦地眯了起来,凑的更近了一些。
仿佛是情人之间的喃喃低语,语气无比温柔缱绻,可眼中弥漫着无边的冷意与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意。
戾气从他身上蔓延开来。
离他很近的沈萝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温延庭睨着她,伸手随意地搭在沈萝肩头,语气轻快,眼神越过她的脸恍惚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时他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父母总是打骂责罚他,时常罚他不许吃晚膳。温延庭不明白为什么。
他住在梨花巷,那些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们也嘲笑他是瘟神。
自他出生这一年起,父亲与人起了争执,被人蛮横的打断了双腿,变成了瘸子。
母亲身体羸弱,生了他后更是亏损的厉害,阴雨天腰酸背痛,躺在床榻上冷汗直冒,痛不欲生。
父母将这一切的不幸归于他的头上。
他们憎恶自己,那种厌恶从不遮掩。
温延庭知道,小时候有一次母亲曾起了想把他丢在熙熙攘攘人群里,有抛弃他的念头。
可他到底凭借着强大的记忆力,自己磕磕绊绊的寻回了家,他没有去质问母亲为何丢下他,只是默默地承受着。
一直到十五岁那年,一切有了转机。
他一如往常地被人在背后追着,有人用石子砸他,试图激怒他。
可温延庭置之不理。
十五岁他抽条了,个子飞速的长高,比同龄的少年高出半个头。
可他也瘦的厉害,面色枯黄,宽大的衣裳穿在身上,空荡荡的。
胳膊更犹如竹竿,又细又长。
反正,和好看这个词搭不上边。
沈萝就是这个时候闯入他的世界。
他们相逢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天气里,温延庭躲在屋檐下,啃着冷邦邦的馒头。
望着街道上匆忙行走的人群。
这场雨来得急,他们脚步匆忙,都忙着找地方躲雨。
沈萝全身淋的透湿,楚楚可怜的小跑到屋檐下,看了他一眼,又怯生生的垂下眼眸。
温延庭当时想的是,怎么会有这般好看的姑娘尖尖的下颔,杏眸盈盈如秋水,皮肤白皙,淋湿的发丝还一直滴着水珠。
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滑入衣襟里。
十五岁,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他仓惶失措的别开眼,就见那姑娘主动开口道“你好,我叫沈萝。”
“我我叫温德。”
是了,彼时他还叫温德,德是当初他爹特意问教书先生求来的字,说是希望他品德端正,做个端方君子。
哪怕他那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爹爹,不解其意,但一听是好彩头,立即就用了德字。
一场雨持续了很久,沈萝同他说了很多,说她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
爹不疼娘不爱,主母苛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