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仲旻来说,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他相信张家小娘子已经被置于死地,再也不可能出现指认罪行乃是祁国公所为,一切的一切都被埋在了尸首之中。
赵祯亲自到了大理寺中,他是皇帝,又是宗室的“大家长”除了这样的“恶事”岂能不亲自来还有一点,赵旭也来了
作为太子和储君的他现在总揽大政,赵祯需要让他见识一下更多的事情,无论是政治还是人情,都是皇帝一生都要不断学习的。
公堂之上,赵祯坐在上首,此次主审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大理寺卿张知白,监察院御史大夫宋绶,以及刑部尚书富弼。
眼下这三位可都是实打实的职衔,没有虚衔一说,所负责的也都是分内之事。
赵宗说跪在大堂之中,赵祯坐在堂上他没有理由不拜,当赵宗说看到赵祯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极为惶恐,他虽然嘴上说着不怕,可心中对赵祯的敬畏早已是深入骨子里的。
赵仲旻算不得赵祯的侄子,他是赵祯的侄孙,因为他父亲赵宗说才是赵祯的侄子,谁让赵祯的辈分大呢
面对赵祯,宗室中人就没有不怕的,赵祯在他们面前与其说是帝王还不如说是一位威严的“家长”。
赵祯的手段和对宗室的强硬早已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影响,大多数的宗室小心谨慎的不去触碰赵祯的“底线”。
赵宗说也怕赵祯,只要是不面对赵祯他就不担心,他敢于肆无忌惮,但正真面对赵祯的时候,他的心几乎快要被冻结。
“臣侄参见官家”
颤抖的衣角已经出卖了他,这样的胆小却能做出那么暴戾的事情,多少让人瞧不起,堂上的张知白还好,厌恶只是在他的心中,而有谦谦君子之称的宋绶却是明显露出鄙夷的神情。
作为刑部尚书和御史大夫,富弼和宋绶二人并不是此案的主审,但他们的存在举足轻重,赵祯的存在就是在向赵宗说施加压力,同时也在保证审理此案的官员能够放开手脚。
张知白在审案前便已经做了准备,皇帝亲自来参与三司会审,他怎么敢放松昨天晚上他已经决定,对待赵宗说和对待一般的百姓一样,不会有任何偏袒。
“祁国公,官家已经下旨让你把府中囚禁之民女放除,为何你要屠戮这些可怜人”
赵宗说看了一眼赵祯,见他脸上毫无表情,小心道“官家,此事和臣侄没有什么关系,人不是臣侄所杀,乃是府中管事所为,臣侄只是被其蒙蔽”
“祁国公大理寺正衙之中,官家御座之下,尔敢欺君”
赵宗说立刻颤抖道“臣侄不敢,臣侄没有欺君”
边上的富弼大声喝问,事情到了今天这步,他早已知晓来龙去脉,对于赵宗说的这套说辞,他自然不可能相信。
赵宗说当然不会承认欺君,更不会承认这件事都是他自己所为,即便是他再傻也知道事情捅到了这里便是通了天,三司会审,大宋的历史上还从未有过一位宗室能达到如此“待遇”。
“官家,此事真的和臣侄没有多少牵连,臣侄有不察之罪家中管事知晓臣侄所好,便绑了良家女子告诉臣侄说是青楼女子”
张知白打断了他的话,沉声开口道“你乃是堂堂国公,一个管事的话你便相信了难道这些小娘子就没有说过自己是良人更何况女子本就不法当年坑杀女仆一事,官家便夺取你的官身,你这便是知法犯法当罪加一等”
张知白的话一下就把赵宗说的“遮羞布”给扯掉,别把所有人都当作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