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麟这才破涕为笑。
可能,以后这一幕留在了谢文麟的脑海里,这个并不熟悉的落魄户表妹是罕见对他好的人,故而他不能欺负她。
种善因,得善果,这是原身顾璇的福报。
不得不说,这硕大的、处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从根上就丧尽天良的谢府,一个傻子竟是里头难得的良善之辈,令人唏嘘。
顾莘莘看谢文麟的眼神都不同了,情绪也稍微舒缓了一些。
可这反转还没有片刻,谢文麟又难受起来,他抓着自己的领子不住撕扯“顾璇表妹,我热热”
“还有”他指着心口说“这里好热难受”
傻子表达不清楚,所谓的热,其实是燥,那是喝下去的劳什子在作怪,顾莘莘焦灼,这痴儿虽无心害他,但那药物让他难受啊届时就算他神智上不想,但控制不住身体什么办
果不其然,谢文麟越来越燥,他想脱衣服,用力扯了几下,外袍没有脱掉,他显得更难受,竟慢慢向顾莘莘靠近,“表妹,我热难受,你给我呼呼”
“呼呼”在谢文麟的认知里,是吹气的意思,过去他不舒服了,身上哪里磕了砰了疼,就要娘或者嬷嬷凑过来吹一吹,就会好些。
可顾莘莘哪里敢跟他呼呼,他已有不能控制的预兆,万一她一凑近,他就彻底失控呢,于是她往后退了几步。
而谢文麟看她退便追上来,屋里的门已被反锁,两人挤在顾莘莘狭隘的闺房,顾莘莘没处跑,只能在屋里躲来躲去,谢文麟莽莽撞撞不住追。
房里就那么大的地儿,还放了床榻矮几梳妆台各种杂物,两人穿梭其中磕磕绊绊,几次顾莘莘为了躲开家当险些被谢文麟摸到,好在反应快避开了些,而双方力气悬殊太大,一切都如顾莘莘先前想的一样,无法硬拼,顾莘莘几次试着将谢文麟推倒制服,也的确有全力将他按倒的瞬间,可还没来得及制服,喝了鹿血的谢文麟一身蛮力,竟是倒地爬起,反而比以前更猛烈了。
到最后,顾莘莘只有躲的份,不敢正面再杠。多亏她懂点手脚,身子灵活,上蹿下跳,不然早就被逮到。
但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她现在尚有力量躲避,待两人追逐久了,气力衰竭,她还怎么跑。
必须制住谢文麟,不以硬拼的模式。
想了想,顾莘莘往梳妆台看去,那有一盆凉水,早上她洗脸后阿翠尚未泼的,她端起那盆水,猛地向谢文龙头上泼去
正在兴头的谢文麟被大盆冷水兜头一浇,竟真的冷静了下来,他呆呆看着顾莘莘道“咦,我怎么”
话还没说完,顾莘莘打开衣柜扯了条披帛,披帛是古代女子搭在肩上,环绕与双臂的长沙罗巾子,走动时有如行云流水的飘逸,用来增添女性的柔美与妩媚,形状跟现代的围巾差不离,只不过比围巾长,最长可达两米。
顾莘莘想用披帛绑住谢文麟。
她拿着披帛说“得罪了,二表哥。”
她不想打伤他制服,只能将他捆起来。
谢文麟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竟然同意顾莘莘绑她,可这绑也不简单,谢文麟理智让对方绑,但身体的痛苦并没有由那盆水就彻底熄灭,他还在煎熬中,一会挣扎着,一会大口喘着粗气。
顾莘莘为了控制他,一边拼尽全力按捺着他的动作,一边用手捆,等彻底将谢文麟捆绑成后,她累的满头大汗。
在终于搞定以后,顾莘莘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窗外忽有人影一闪,一截长物什捅到窗内,砰一声响,狠狠砸在谢文麟头上。
被捆的谢文麟哪里躲得过,痛叫一声,摇摇晃晃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