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 银发男人那一如既往像流水一样薄薄淡淡的神情打消了他们的这个猜测。
福泽谕吉并没有想要借用言语来炫耀什么的念头,他向来坦然又少言,言语中的战争他向来就不是熟手,因此他是直接坦坦荡荡地将自己戴有戒指的那只手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下。
众所周知, 除了结婚戒指外没有一枚戒指会被刻意戴在无名指的位置。
人总是喜欢赋予生活中各种随处可见的东西以不同寻常的意义,像是各种的纪念日, 又像是无名指。
倒也不是没有未婚人士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过, 但福泽谕吉显然并不是那样的人。
他这样的人, 一身的凛然, 一身的刀光剑影,连无意中撇过来的一道眸光里都仿佛攒着从天上淌落下来的细沙一样的料峭星芒,整个人古韵盎然的,活脱脱像是个误入现代世界的武士剑客, 诗的笔墨味与刀光的微凉感在他身上皆能毫无违和地融合在一起,这让他看起来有时候简直像一只高洁的,不落人间的白鹤。
然而就是那样的人, 现在却换下了那一套一成不变的和服, 主动将要承担起另一个人一辈子的责任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除了一眼就看穿了真相的江户川乱步和隐隐猜到了什么的太宰治外,其他人或多或少地都难免有些好奇。
其中正冈子规可以说是最好奇的一个了。
明明前几天好友还在为了这两个弟子一大把年纪孤身一人就算了,还在横滨又搞了个大事而心烦意乱, 没想到今天被两个火箭炮一打, 出来的两个自称是十年后森鸥外和福泽谕吉的人却连老婆孩子都有了。
所以接下来这十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正冈子规一边在心里啧啧啧地摇着头, 一边又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此时的森鸥外和福泽谕吉,唯恐错过了什么。
十年前的森鸥外于是微微一笑“福泽殿的婚后生活看起来过得很是幸福美满呢,不能及时在您结缡当日送上厚礼。”他说着,眼尾轻轻落下,叹了口气,像是真的为此感到无比遗憾似的。
但不过瞬间,他便又恢复了那不见底的笑容,“既然福泽殿这么为妻子着想,那么想来,如此爱护妻子的您应该明白避嫌一词的意思吧。”
“你是何意”福泽谕吉淡淡抬眸。
然而没等森鸥外再度开口,早就在一旁等的不耐烦的江户川乱步就鼓着腮帮子嚷开了“他的意思是让社长你离小月牙远一点啦他们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小月牙嫁给社长你了”
江户川乱步的后半句话一说出口,在场众人只觉得不约而同地被一呛,纷纷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就连森鸥外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才刚刚经历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与月见里月见结婚了的剧情,人都是会有惯性思维的,于是在猜测福泽谕吉的妻子的身份时,森鸥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排除了月见里月见的可能性。
结果没想到这就打脸了。
不过森鸥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造成这种情形的原因平行世界。
对于这个世界,总有人有许多奇妙的猜想。
平行世界就是其中的一种。
那些人认为,不同的想法和选择会造就不同的人生,而每一种人生则都是一个独立的世界,与其他的世界相互平行着。
人这一生所想过的念头和做出的选择何其之多,这也就使得这世间的平行宇宙多如恒河沙数。
假如说,一定要用某个确切的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