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爷说完赵毅,转而又看向柳荫,说“王妃娘娘,论理,我本不该说这些,但你也是我赵家血脉,如今你贵为雍亲王妃,记得需要良谨温恭,睦亲秉礼,为天下女子表率。”
柳荫点头答应“好,外祖父,我记下了。”
柳荫的乖巧,让赵老太爷十分欣慰。望着柳荫那张酷似女儿赵如意的脸,心中又涌起无限愧疚,哽咽着说道“当年,是我赵家对不起你娘,若不是我无能,你娘也不会为了十两纹银卖入柳家做妾,这些年,只要一想起她,我这心里头就难受啊”
赵毅眼见父亲情绪激动,连忙劝道“爹,如今所幸一切都过去了,姐姐在天有灵看见我们一家团聚,肯定也会高兴。您老人家切莫多想,保重身体为要啊。”
赵老太爷虽然勉强点着头,但胸中到底起伏不定,因着女儿又想起那些个前尘往事,更是气血翻涌,顿时咳嗽不止。
赵毅忙上前帮着端茶递水,拍背顺气,如此闹了一通,赵老太爷喝了药,熬不住昏昏睡去,临睡之前眼皮尚挣扎着盯着柳荫看。
赵老太爷睡下之后,那冯氏搁了药碗,拉着柳荫出了东厢房。
柳荫本想着再多陪赵老太爷一会儿,可冯氏说“我们知道王妃娘娘孝顺,可如今您怀着身孕,里面又全是药味儿,万一冲着了可不好。”
说罢,硬是拉着她往中堂去了。
赵毅安顿好赵老太爷,送穆子契出了东厢房。
晚风之中,庭院内翠竹沙沙作响,天上一轮下弦月,朦朦胧胧地。
赵毅和穆子契走在庭院中的碎石小路上,往中堂而去,半道上,穆子契对赵毅说“宁阳路途遥远,又不太平,赵大人有没有想过要留在京都”
赵毅明白穆子契的意思,以雍亲王的身份和势力,要让他留在京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但赵毅却是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王爷好意,赵某心领。宁阳虽然贫寒,当地又有黑、恶势力猖獗,欺上瞒下,一手遮天。可正因为如此,那里的百姓才更需要一个正直的官员替他们主持公道,还他们一片朗朗青天。”
赵毅的一番话让穆子契都忍不住赞叹,“好,赵大人果然是义薄云天,此乃宁阳百姓之福。”
赵毅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只见月明星稀,疏阔高远。
“赵某平生所愿,便是天下无冤狱。”
赵毅的话,在清明的天幕之下,听起来犹如誓言一般,磊落而又深沉。
赵毅和穆子契回到中堂,时候也不早了,柳荫便告辞离去。
赵毅夫妇送他们出门,临上马车的时候,柳荫忽然停下脚步问赵毅“赵大人何时启程赴宁阳上任”
赵毅似是明白柳荫问这话的目的,拱手行了一礼,说“今日王爷王妃大驾光临,赵家蓬荜生辉,只是以后还请王妃娘娘莫要再来寒舍了”
“君登臣门本就有违礼制,况我姐姐只是妾室,实在不宜同王妃太过亲近,倘若被有心之人知晓,恐于王妃不利。”
“王妃今日所赠之物,已足够让赵家今后衣食无忧,还请王妃莫要再以赵家为念。”
赵毅说完,夫妻两个双双行礼,然后折身回了屋内。
柳荫知晓赵毅完全是为了她着想,可正因为如此,心里头更加酸涩。
穆子契扶柳荫上了马车。车内只有穆子契跟她两个,柳荫想着赵家种种,不觉落下泪来。
穆子契安慰了她一番。
柳荫又想起先前在赵家赵老太爷说起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