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此以往, 恐怕多少龃龉都要生出来了,每每想到就有些心烦,却还要耐下性子来制琴, 除了吃喝拉撒,纪墨几乎一步不出房间。
即便如此, 被小侄子找上门来捣乱, 从厕所回来, 看到辛苦制得的琴胚摔在地上,还被刻刀划了,那孩子踩在上面,见他进来, 手上刻刀不小心划伤了手, 孩子小,皮肤嫩,鲜血一下子涌出来, 纪墨快步上前要夺下刻刀, 却被那孩子反手一划, 恰在虎口处划了一刀,随着他之前的哭喊,家里其他人过来,看到的就是叔侄两个手流鲜血的样子。
“怎么了,二郎,这是怎么了”
金娘明明是女流之辈,冲入门中却是最快的一个,一把把孩子抱在怀里护着,看到亲人,那孩子手上的劲儿一松,刻刀落地,扭头在金娘耳边哭喊着“他是坏人,他伤我,流血了 ”
刚才还拿着刻刀挥舞的手捧着受伤的那只手的手腕,托着那血流不止的手,孩子的哭声尖利“我流血了,娘,你帮我报仇”
紧跟着进来的纪大郎和纪父纪母,闻言都看向了纪墨,纪墨皱着眉,指着地上落在金娘脚后跟的刻刀“他自己伤了手,还伤了我的手。”
一句话的解释很简单,纪母是第一个相信的,却还怪他“他这么小,你怎么让他拿着刻刀玩儿”
“好歹是你侄子,你也多看顾一些。”心理上,纪父知道小儿子说的实话,很可能没错,但爱幼是天性,何况纪家情况,在小儿子生出儿子之前,纪家这个孙子辈就是独苗,非常珍贵,需要爱护。
纪大郎在儿子后背上拍了一下“自己闯祸,还会撒谎了”
“就是他,就是他,他坏”
孩子的声音高起来,似要刺破耳膜一样,抱着他的金娘都忍不住皱眉,却是对纪大郎说“你也是个当父亲的,没看孩子伤着吗打他做什么”
说着,抱着孩子就往外跑,“我带他找大夫去”
听她说找大夫,纪母和纪父也反应过来,“对对对,找大夫去,这么小,伤了手可怎么好”
一众人跟着转身跑出,留下纪墨,看着自己虎口处的伤,无奈苦笑,说到底,也是他先冷淡这段亲情的,如今倒是怨不得人,只是这家中,实在是不好再住了。
制琴是手艺活儿,就是再手熟的匠人也可能有点儿磕磕碰碰,纪墨这里简单的外伤药还有,自己先止了血,活动了一下手,有点儿疼,不知道是不是伤到神经了,忧心着收拾了地上的刻刀和琴胚,小孩子真是全无轻重。
琴胚上面划出的几道痕迹倒是不重,孩子手劲儿小,这样的痕迹后面上大漆什么的,也能弥补了,瑕不掩瑜,但在纪墨眼中却有点儿不舒服,他是有些追求完美的,每一件作品,制作时都想着一定要完美无缺,不一定哪一件作品就能流传下来,耐久度自然是越久越好。
出了房间,纪墨找了锁来,在门外头加上了锁,去大夫那里走了一趟,看看手,也是看手的时候才知道一家人竟是带着孩子去找镇上的大夫看了,邻村那位大夫消息灵通,给纪墨说的时候,还带着嗤笑的口吻“就他家的孩子宝贝不知道的还以为伤了命根子呐。”
纪墨尴尬一笑,没说自己就是那家的小儿子。
可能人们都习惯了纪家一脉单传的特点,再加上他这个小儿子不怎么在大家面前露面,时间久了,就被忘记了。
确定手上的伤不太要紧,纪墨就回去了,他回去的要早些,开了房间插上门,继续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