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打了许多游戏,赛车游戏、格斗游戏、冒险游戏各种各样的游戏,津岛修治不是个有好胜心的人,但他也没有输给死柄木的理由,所以从打第一盘游戏到打第一百零一盘游戏,死柄木没有胜哪怕一局。
他一开始很愤怒,孩童表现愤怒的方式无非是哭泣与破坏,前者不可能出现在死柄木身上,于是他发动自己的个性破坏了许多游戏卡带,房间倒是完好无损,因为津岛修治坐在地板上。
于是他举起游戏机盒,将它狠狠地投掷向电视机屏幕,跟死柄木预料的一样,电视机屏幕破碎了。
津岛修治冷眼看着他搞破坏,孩童的力气实在不大,死柄木又比寻常孩童还要瘦弱些,他把房间破坏了大半,气喘吁吁地说“再来。”
“还要玩吗”津岛修治歪歪头,仿佛刚才的破坏对他来说不值得一提。
“再来。”死柄木说。
无限的游戏,无限的循环,无论换那种,他都永远得不到胜利,卡带被破坏了一卷又一卷,不管怎么样,等死柄木发泄完怒气之后只会说再来,时间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循环。
终于,再坚持了几天之后,津岛修治终于不准备配合下去了,他松开游戏机的手柄,平躺在榻榻米上,望着布满纹路的天花板说“真无聊啊,死柄木君。”
什么真无聊,是玩游戏真无聊,还是与他共处一室真无聊,还是
“你真是个无聊的人。”
死柄木楞了一下,随即暴跳如雷,他已经知道了津岛修治的个性,是afo告诉他的,用自己的“崩坏”对付他是无效的。
所以死柄木用上了手与脚,他像是匹矫健的小豹子,纵身一跃,压在了修治的身上,手掐胳膊,脚不停地踢弹,这是经常出现在孩童中的,不得章法的打架方式。
津岛修治没有上过普通学校,却不代表他没有受到过类似的训练,体术与他的其他本事相比绝不算优秀,然而野路子在他面前却也不值得一提。
“你看。”他居高临下地俯视死柄木,“我见过的人不算多,却没有比你更无聊的人了。”
“人类之所以为人类,是因为他们会学习,会不断进步,别说是人类了,就算是巴甫洛夫的狗也会产生流口水的反射条件。”修治说,“但你不一样,失败、愤怒、再来,行为好像已经成了固定的模板,对于做不到的事情只会产生徒劳的愤怒。”
“这样的话你连孩子都算不上,只是不会长大的婴儿而已,起码孩子还会思考,还会进步。”
“我啊,最讨厌的就是一尘不变的无聊的人了,最开始还觉得你的行为模式算有趣,现在看来,也就那样吧。”他的眼睛笑弯了,毫无疑问的是,在他的笑容中确实存在着某种恫吓的成分,“稍微进化一下吧,死柄木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像是困兽一般,在胸膛中发出枯燥的无谓的咆哮,死柄木确定他憎恨津岛修治厌恶津岛修治想要崩坏津岛修治。
然而更多的却是其他。
[我要赢过他。]在失去记忆之后死柄木的脑海中第一次回荡着强烈的个人意愿。
[我要赢过他,我要摧毁他。]
但他的皮肤确实没有传开瘙痒感,与先前不同的是,燃烧着的火焰般的愤怒把他空洞的内心填满了。
死柄木成了不那么无聊的活人。
“老师。”死柄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