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医检查后,说“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了,但还是尽量避免碰水着凉,吃食也应当以清淡为主。”
温软知道骁王已经把衣服披上了,才抬起头,一抬头就看到方骁王微微低头,眉头紧蹙,鼻子也随之皱了皱。
这是嫌弃自己身上有味
温软看出了骁王对他自己的嫌弃。
不该呀,这行军打仗条件艰苦,也有可能一两个月不洗澡的,现今还好一些,平时也有人给他擦身子。
温软察觉得出来,赵太医自然也是看了出来,忙道“殿下刚醒,身体还很是虚弱,为避免湿气和寒气入体,近几日只是能简便的擦拭一下,等再过几日殿下身体好了些,下官再调制药包给殿下泡浴。”
方长霆闻言,自觉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也就点了点头。
抬眸看向温软,只见她一副“关切”的模样,随即想到自己经过了稷州山谷伏击一事,醒来太过平静,太过不妥了。
酝酿了一下。揉了揉额头,面色沉重的问道“本王记得追赶叛党余孽到稷州峡谷之时,遇上了不明队伍假扮成了我朝的将士,趁我军不备之时”话语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蓦地抬头,看向温软,急切的问道“众将士呢”
温软原以为骁王不会这么快想起被伏击的事情,他不提,她也就不提,等日后再说,可谁知他忽然想了起来,下定决心扮演一个体贴贤妻的温软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因想着说些什么话,也就没有注意到骁王的手微微的僵了一下。
“殿下请节哀,待养好身子,再为将士洗刷冤屈。”
方长霆看着她,手紧紧的握成了拳,深吸了一口气“此去,还剩多少人”
“重伤在内,二十六人。”她报的数字,也是宋琅告诉她的。
“重伤的十余人,也脱离了生命危险。”赵太医在一旁道。
方长霆沉默了下来,本以为已经能平静了,但再次听到三千将士几乎折损的消息到,还是觉得有一块石头压在心口上,难以呼吸。
“方才贼人来袭,有许多的将士受了重伤,下官先行告退去医治将士。”赵太医抬头看向骁王。
方长霆陷入了沉思,没有任何的回应。
赵太医只好把目光转向温软,温软看了眼骁王,以为他痛心疾首无暇顾及身旁,便朝着赵太医点了点头。
赵太医缓缓的从房中退了出去,关上门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真是份苦差事。
再转身看外边正在收拾的残肢断腿,冷风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袭来,两根小胡一抖,脖子一缩。
造孽呀造孽呀。
房中的方长霆垂下眼眸,心思百转千回。
这一回可要在父皇驾崩之前好好的算计了,该死的一个都逃不了。
“殿下,那些人既然能假扮友军让我军松懈了防备,说明他们早已经蓄谋已久,在峡谷被伏击也并非殿下的过错,殿下切勿灰心,天理昭昭,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妾身信殿下,他日必定能为那三千好儿郎沉冤昭雪。”
温软这话也存了真心实意的,她一个妇人也知道,自古夺嫡本就是白骨累累的路。可到底还是数千条鲜活的人命,没有死在战场上,倒是冤死得不明不白,这仇本就该报。
声如其名,温软的声音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温温软软,但听到耳中却不觉得会发腻,反而让人心情平静。
见她安慰得起劲,方长霆抬起了眼眸,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