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槐回偏殿换了身深色的短纱刺绣襦裙,绛紫色调极衬皮肤,让肌肤瞧着更为白皙通透。粉黛轻施,抹了一个明艳色的唇脂,显得更庄重正式了不少。
待重新收拾打理完,再去到府门口的时候,马车已经备好在等着了。
她一掀开帘子,就瞧见了坐在里面的陆昭谨。仍旧穿着方才的那身月牙白交领衫,墨发用一支珠玉冠简简单单地束起,端着一派清霁儒雅的风姿。
尽管已不知看到过多少次,江琬槐每每还是忍不住会被太子殿下所惊艳到。京城的世家儿郎众多,这其中教养出色的也不在少数。只是不管问了谁来说,都得叹一句当今太子殿下的惊才绝艳,才貌双绝,放在全京城中,绝对是当仁不让的首一位。
江琬槐稍敛了神色,行至陆昭谨身侧的位置上坐下,不大好意思地开口同他说道:“殿下其实可以不用陪着臣妾一道去的。”
“无碍,”陆昭谨看了眼她,眸光闪了闪,便挪开了视线,冷着声解释道,“孤恰好有事要去找父皇商议。”
午间的日头盛,马车内的一方空间又并不大,两人挨得距离不远,所以较外头似乎还更燥热上了几分。在侧边角落的位置摆了个冰盆,但见效甚微。
江琬槐身上的这套衣服在这般的天气中,就显得略为厚重,不一会儿就沁出了汗意,鬓角处的几缕散发已经被浸湿了些。
方才出来时忘了命采春取把扇子,她便只能拿着帕子将汗珠拭去。陆昭谨注意到她的动作,将侧座的椅垫打开,从里头的暗格中取了把折扇出来递给她。
江琬槐眼眸一亮,伸手准备接过那把绘着几个潇洒毛笔大字的折扇。在手就要碰到的时候,陆昭谨却突然移了一下手,躲开了她的动作。
对上江琬槐的不解的目光,陆昭谨垂下了眼睫,一把将扇子打开,替着她轻轻的扇了起来。瞧着少女洁白额头上沁出的汗水,他没忍住蹙起眉头来,问她道“为何特地回去换了身这么厚的衣服”
江琬槐感受到了前方拂来的轻柔风,顿时好受了不少,叹谓地轻呼了口气。
听到太子殿下的问话后,眨了眨眼,略一思索,她回答道“臣妾上次进宫见皇后娘娘时,穿了身浅色的裙子。张嬷嬷便斥责说臣妾不懂规矩,进宫见娘娘还穿得这般素净。”
“臣妾得了教训,这次便穿得不那么素净些。”
她虽是在解释陆昭谨的问题,但是话里话外却能听出浓浓的告状的意味来。话说着,还愈发地委屈起来了,汪汪的明眸巴巴的看着陆昭谨。
宫里确实没对着什么颜色的服装都有着硬性规定,只是皇后娘娘惯爱一些艳丽稳重的色。为此,连她殿中的宫人们,也皆是配置深色的宫装。江琬槐不知她的规矩,这么一下便撞到了点上,才让张嬷嬷抓了把柄,又暗讽了她一番。
江琬槐想着,对马上又要见到皇后娘娘这一事更多了几分不情愿起来,暗自祈求这马车能够行得再慢一些。
陆昭谨被她这模样气得好笑,无奈的松开了眉头,手中扇动扇子的动作不停,他道“你想穿什么穿便是了,哪用得着去看旁人眼色。”
“臣妾也觉得是这般。”江琬槐这才满意了下来,得了乖般得应了一声。
头靠着背后的马车壁,惬意得眯起了眼。倒也颇心安理得地由着太子殿下替她扇风。
陆昭谨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她,瞧见她脸色被热意染得粉扑扑,慵懒似猫一般的自得模样,眸底的寒冰一下子就化了开来,眼神柔软又无奈。
许是方才拭汗时没有注意到,江琬槐将眉角的淡淡黛末蹭了一点开来,晕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