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睁开眼时对上的那双眸子,仿佛储着一汪温柔细腻的水潭,那眼中的关切情意不像作假。轻柔却又放肆的一下子击溃了他的所有心防。
曾几何时,他也曾奢望过,她在面对他时,也能带着这般柔情似水的情绪。只是,待真的发生的时候,又让他不知所措,反应不及。
江琬槐在原地怔了一会儿,瞧着陆昭谨站起了身来便要离去,她微微阖了眼,掩去眼中复杂低落的思绪。却也是稍微的松了口气,幸好太子殿下并没有将她方才的冒犯放在心上。
只待一会儿,她也跟着转过了身,打算跟上前面人的身影,一起出门去。
却见前方的陆昭谨突然身形一顿,脚步停了下来,背脊挺直如松,瘦削颀长。
江琬槐还未迈开的步子也随之停下,疑惑地唤了声“殿下”
听见她娇脆的身音,陆昭谨的背影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一瞬,又速度极快地恢复了自然。
气氛默了好半响,陆昭谨才回过了身来。视线一直紧紧的落在她身上,似乎是不愿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情绪。
他开口唤了声她的名字“江琬槐。”
低沉的嗓音回响在书房间,语气冷漠似冬日的寒霜,如夹杂了刺骨的冰片一般,铺天盖地的朝她而来。
激得江琬槐心下一凛,莫名地就紧张了起来,双指不自觉的就缠绕到了一起,指节因用力交缠发了白,她低低地应道“臣妾在。”
陆昭谨沉吟一会儿,思索了一会儿怎么措辞,然后才开口道:“孤过几日要去趟江南,得半月余久才能回来。”
江琬槐闻言,樱唇轻轻抿起,不明白他为何要忽然同她交代自己的行程。但照这话所说的,她接下来的半个月都无法再见到他了吗。
他们两人见面的机会本就不多,现在竟干脆要一下子分隔两地那么长一段时间。江琬槐垂了眼眸,将自己怅惘的情绪努力压了下去,嘴上仍旧乖巧地答应了声“臣妾知晓了。”
陆昭谨瞧她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心底莫名就窜了点无名火气出来,让他情绪更加烦躁了几许。
他知晓江琬槐并不是个耐得住闷的性子,便担心一直待在这府中会闷着她。恰巧这次去江南处理盐商一事,事务较为轻松,他能够有空闲陪着她。路途也不算太远,一路景色宜人,他便想着能带她一同去,也好让她散散心。
所有的行程已经一并安排好了,只待她轻轻点头同意下便可。
但是瞧她这模样,似乎是巴不得他赶快离开这府中。倒好似他一人巴巴地求着她一般,到时候被不留情面的拒绝岂不是在自找气受。
陆昭谨眸底浮现的怒气难消,硬生生地将要出口的话尽数吞了下去。
江琬槐等了半天,却不见陆昭谨再说什么,这才纳闷的抬头看向他,想开口再问他是还有什么事吗。
还未说出口,就听陆昭谨倏地自嘲般的轻嗤了一声,拂了拂袖子,甩手离开出门了去。
独留下还停在了原地未动,一脸不明所以的江琬槐。不知自己方才说错了什么话,让陆昭谨突然变得这般生气。
一整个午膳期间,陆昭谨仍然是沉着脸色,心情不大利爽,堪堪吃了几口后,便歇下碗筷欲回书房。
江琬槐瞧他马上又要离开了,一着急,也将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急忙起身喊住了他,道“殿下”
陆昭谨掀起眼皮子看向她,没说话,安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臣妾可以留在这儿帮殿下研墨吗”江琬槐眨了眨眼,语气听得出有些许祈求来,见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