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行静静地看着。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但显而易见的是,叶朗发疯的原因并没那么简单,如果他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阿历克塞的父亲又怎么会接近
他不是没想过瞒着季维自己调查。
可那个人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敛了敛眸。
季维快画完的时候,黄伯从菜市场里回来了。
酒店没有厨房不能做饭,但他买了很多浆果做水果沙拉。
大概是这个年纪的中老年人对于天然食材都有着非比寻常的渴望,他连沙拉酱都是自己调配的,散发着浓郁的奶香,混合着野生浆果的清香。
黄伯给季维和陆慎行一人端了一大碗。
不过偷偷地给季维那碗又加了好多蔓越莓。
“多吃点儿身体才会好。”
黄伯把用玻璃碗装的水果沙拉递到季维面前。
虽然季维只是小声地“嗯”了一声,他还是很开心地笑了笑“维维真听话,不像阿行从小到大都挑食。”
季维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手一顿。
黄伯见他感兴趣,继续说着“我才到他们家的时候,阿行吃饭都要佣人追着喂,半天才能吃小半碗饭,身体也不好。”
季维不禁朝他爱豆看去。
陆慎行面上看不出情绪。
“后来我就和陆先生说,养孩子不是这个养法,我饿了阿行一天后,他之后就学会自己乖乖吃饭了。”黄伯乐呵呵地说道,“不过我也去学了很多菜谱。”
季维没想到黄伯养孩子的方法属于狂野派
他顿时觉得一向和蔼的黄伯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黄伯还想说话,陆慎行忽然打断了他“你眼镜是不是又弄丢了”
黄伯扶了扶鼻梁,发现果然少了个东西“对啊,我眼镜呢”
接着转身出门去找眼镜。
嗯没有变。
还是那个老爱忘东西的黄伯。
季维默默想道。
门没关上,酒店的保洁人员敲了敲门“您好,现在可以进来打扫吗”
桌上还有沙拉酱的痕迹。
陆慎行微微颔首“进来吧。”
房间并不乱,保洁人员换了床单和被子后,简单地打扫了一下房间,把桌上沾上的沙拉酱擦掉了,正要把垃圾桶里的垃圾袋提出去时,一张画落到了垃圾桶里。
扔画的是一个很好看的少年。
在柯里斯很少见的那种好看,比起他身边那个容貌冷冽的男人,可以说得上没有任何攻击性,更接近东方人特有的温和气质。
“这个也要扔吗”
保洁人员看着画,有些可惜地问道。
柯里斯艺术气息浓郁,她虽然没学过艺术,也看得出这是一张好画,说不定能卖上大价钱,就这么扔了
季维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这幅画没什么问题,可以说比他以前任何一幅素描作品都要好,但画里寄托了他所有的恐惧,让他不自觉地想到叶朗。
那个他从未谋面的外公。
于是不想再见到。
本来就是发泄之作,丢了也不可惜。
保洁人员看着少年沉稳恬静的模样,一句话也没说,不禁想不会是个哑巴吧,暗觉更可惜了。
在酒店工作,总会见到形形色色的客人,这个少年也不是最奇怪的。
她没再多问,换上新的垃圾袋,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