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娆觉得自己该对他说些什么, 可是话未出口, 就好像噎在了喉间, 说不出来了。她看了看孟淮竹,见她还紧攥着陈宣若的手, 望着陈宣若伤慨的模样,一脸的担忧焦灼。
“姐姐,就这样办吧, 趁着义父还没来, 你将南淮的情形大体说给我听,捡重要的, 主要是你和胥仲之间的一些事, 剩下的路上雍凉和钰儿再慢慢跟我说。”
孟淮竹抬眸望向宁娆, 又看了看自己身侧的陈宣若, 默然片刻,下定决心,站起身,拉着宁娆进了屋。
斜阳渐西, 一阵马蹄惊踏,雍渊到了。
他来时正碰见雍凉和钰儿守在屋外,本是沉敛凝重的面容,可一看见雍凉,这份沉静便崩了开, 透出些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
雍凉站直了身子, 朝他过来, 端袖微躬了身,轻轻道了一声“父亲。”
雍渊凝睇着他看了一会儿,沙着声音问“你怎么在这儿”
自云梁灭国后他们便父子分离,雍渊带着淮竹一路北上,四处招敛从前的云梁旧部,为复国而准备。那时雍凉尚且年幼,自然不方便把他带在身边,便将他寄样在了离南淮不远的一个村子里,此后十几年,由他在那里长大,雍渊再没有回去过。
一直到了几年前,大魏新君登位,云梁人的处境愈加艰难,淮竹麾下的主力逐步从长安撤回了南淮,机缘巧合之下,淮竹重遇故人,与雍凉的联系渐渐多了起来。
纵然这样,可雍渊始终坚持不许雍凉参与云梁内部的事务,只想让他在穷乡僻壤里安安稳稳当个银匠,故而,此时他出现在这里,雍渊自然是要问一问的。
雍凉默然片刻,道“南淮那边出了些事,胥仲说动了长老们要开蛊室,青衣使让我和钰儿来寻公主,请公主回去主持大局。”
“开蛊室胥仲他凭什么”雍渊怒道“蛊室历来只有孟氏王嗣才有资格开,就连两位公主都是没有资格的,胥仲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雍凉道“胥仲在长老们面前惯会演戏,一会儿说自己苦心寻找天泽太子多年,始终杳无音讯,恐怕太子已不在人间。一会儿又说非常时期用非常法,如今大魏内部烽烟不断,正是云梁趁隙崛起的时候,错过了这个时机恐怕会追悔莫及,长老们受他蛊惑,最终同意他开蛊室了”
门吱呦一声被推开,孟淮竹和宁娆从里面出来,两人冲着雍渊揖礼,道了声“义父。”
雍渊只扫了她们一眼,便直冲孟淮竹而去“淮竹,走,咱们尽快赶回南淮,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胥仲,不能由着他来。”
孟淮竹站着未动,略微低了下颌,突然弯身跪倒在雍渊面前。
雍渊一愣,忙去扶她“你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
孟淮竹稳稳当当地跪着,道“淮竹自私,这一次不能跟着义父回去了。我”她看向身侧的陈宣若,他犹然沉浸在失去双亲的伤悒中,一双眼眸如蒙了层灰霭,暗暗淡淡,但唯有看向她的时候,那厚重的灰霭之后还能依稀透出些光亮来。
她攥紧了手,下定决心道“我要陪宣若去长安,不能跟义父回南淮了。”
雍渊像是被她弄懵了,一时辨别不清她的意思,愣愣地问“你去长安,那南淮怎么办”
宁娆道“我替姐姐回南淮。”
“你替”雍渊放开孟淮竹,抬起头看向宁娆“你怎么替”
宁娆道“我以姐姐的身份替她回去,我们两本就一模一样,只有小心行事,别人是认不出来的。”
“胡闹”雍渊终于弄明白了她们的意图,厉声斥道“南淮的情形如今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