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一个未及弱冠的双儿,少说也是清贵人家出身,退一万步说,便是有心想攀附平阳侯府这棵大树,也决计不会甘心只占一个侍伎的低贱位份。
一辈子孤独守寡,死死地被箍在深宅大院,常人怎会应允
宋逸舟自是不信,他立刻去了西苑,本想直接带着容玉去跟宋俨明将一切坦白,却不想真如宋俨明所言,对方铁了心要当这个侯府的小娘。
耳边冷淡的声音再复飘来,
“二爷还有事儿么没事的话别打搅我睡觉,还有”
容玉勾起一个艳丽的笑来,
“虽说我只是你父亲的一个侍伎,但好歹也算是侯府的小娘,不求你晨昏定省,但该有的礼数合该要有,比方说,进我屋子起码要通传一声的吧”
宋逸舟瞧着他那张挂着冷笑的苍白的脸,心里一瞬间闪过方才他睡梦流泪的模样。
宋逸舟心间纷乱,却不可言表。
他握紧双拳在原地僵持片刻,最终只是咬了咬牙,径直转身离去。
容玉正式成为平阳侯府小娘的那天,正是霜降。
这儿的霜降与他那个时代一致,同样也分三侯,一候豺乃祭兽;二候草木黄落;三候蜇虫咸俯。
三候一过,天气逐渐寒冷,晨起时大地渐有霜降,整个人间似乎开始萧条起来。
虽是记名仪式,然平阳侯府里并不热闹。
因老侯爷的丧期未满三月,且这个侍伎的来由并不是那么光彩,所以这记名的仪式颇有些敷衍,也就是宗祠门楣上挂着一根红彩,再请了宋家的几位族老,就算办仪式了。
偌大的宋家祖祠内,香烛缭绕,淡淡的檀香充斥其间。高台上,宋老侯爷的神位已经缠上了红绸。
宋俨明端坐在大堂正中,旁边坐着安信侯府的老侯爷,也就是宋家三兄弟的伯父,安信侯年逾耳顺,大清早的从侍妾的温香软玉的被窝里爬起来,正是满眼的疲倦的时候。
靠近他那一排分别坐着安信侯爷的正房吴大娘子,以及他的几位已经成年的儿子。
而靠近宋俨明的那一排则是宋家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人高马大的宋逸舟坐在末首,他一只脚支着,正兴致缺缺地剥了一颗花生丢进嘴里,紧靠着他坐着的是一脸郁郁之色的宋文彦。
戚总管等一帮下人屏息敛眉站在一旁。
“人呢,怎么还没来”
吴大娘子性子泼辣,又仗着平阳侯府没有说话的女眷,早已将自己摆放在一等一重要的位置上。这些时日,安信候日日在侍妾处流连,半个月了都没踏进她那院子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今日又是给一个侍伎添名分,心里更是着火得很,她可没有那等好脾气,当下叫来了戚总管,
“一个侍伎还拿捏什么姿态,直接去将人拉了来,快快过了场便是,两府的侯爷忙着呢”
安信老侯爷在一旁听得不由得沉了声音“一整日都是听你这破锣嗓子还不够,还要支摆到大侄儿府上么你闭了嘴坐着便是了”
吴大娘子正待怼回去几句,却见宋俨明正往她这边瞧了一眼,虽是淡淡的,吴大娘子没得来由的心里一惊,倒还是忍了气,只怒瞪了一眼老侯爷。
戚总管陪着笑脸,“人已经在外头了,踩跨用的火炉还没进来,老奴就这催人快点,吴大娘子先喝口茶松快松快。”
戚总管亲自给吴大娘子添了茶,又朝外面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