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快点”
两个小厮抬了一盆炭火放在了门槛那里。
万事俱备,戚总管立刻回到宋俨明身边,低声道“侯爷,可以开始了。”
宋俨明点点头,“便开始吧。”
门外的傧相已经唱了些吉祥话,等话音一落,身着红衣的容玉提着衣摆便从外头进来了,
按着礼数,他本应当由娘家人背着过火炉的,但容玉情况特殊,自是没有任何人给他出面,旁边候着的仆人们互相递交着眼色,或好奇、或鄙夷、或惊艳地看着这位落魄的前侯爷的外室。
然容玉面上丝毫不见一丝局促,反而是大大方方提拎着衣服的下摆轻巧地踏过了象征驱逐霉运的火炉,然后跨过了门槛,走进了厅堂之中。
进门的瞬间,原本还微言细语的祖祠厅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皆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容玉今天穿了一件绛红色的礼服,其实不是什么华贵的料子,甚至因为他的身份,这礼服只是简简单单的制式,但他身形高挑修长,比例极好,一件普普通通的礼服被他穿得极是贴服,一根黑红相间的腰封将他不盈一握的腰肢束缚成水蛇般的纤细,更添柔美之姿。
他的长发披垂着,发尾用一根红绳松松系着,一张桃花脸未施粉黛,却在红衣映衬下,迸发一股惊心动魄的美丽。
他似乎对众人的反应视若无睹,径直缓步走到了大厅正中,朝着高台上的神龛拜了一拜。
吴大娘子瞧着自家的老侯爷连同自己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个个眼睛都看直了,心头一把火气,不由得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滚烫的茶水溅了几滴到安信候的手上,他猛地一惊,这才回过神来,咳嗽了几声移开了目光。
宋俨明轻咳了一声“敬茶吧。”
容玉微微一笑,在傧相的指引下,来到安信候面前,端了了杯茶,
“叔叔喝茶。”
“诶。”安信候应着接过了茶,不由自主地拿着余光觑着他。
这么近距离的看他,发现他真真白皙如玉,如剥了壳的鸡卵,一双灵巧的美目水波流转,浅浅的酒窝荡漾着一汪淡淡的笑意,美得炫目,竟是比刚才那惊鸿一瞥看上去更动魄几分他这弟弟可真有艳福。
安信候不由得看呆了。
只听得耳边一声哼声,安信候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了黑着一张脸的宋逸舟,他一张老脸有些挂不住,当下不敢再看,赶紧端了茶水喝了。
这些尽数都落在了吴大娘子的眼里,心里妒火更盛,有心为难他。
等容玉将一杯茶送到她面前,她只轻笑一声,没有瞧见对方似得,慢条斯理地抓着帕子搬弄自己的指甲。
容玉见她半天不接,只以为她没看见,又道“嫂嫂,喝茶”
吴大娘子换了个姿势,还是不理会他。
北安朝大户人家纳妾仪式有这传统,小妾敬茶时,主母或女性长辈可适当“刁难”,并不算是失礼。
宋俨明看着容玉怔忡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些一丝不快,正待开口,宋逸舟已经忽的一下站起来。
却听得容玉轻轻叹了口气,收了茶盏,站直了来,
“没成想嫂嫂竟是个可怜人,唉。”
他摇了摇头,准备收了茶盏。
吴大娘子一听这话不对,
“你说谁可怜呢”
“咦”容玉脸上惊诧“原来嫂子并非耳聋眼瞎,是容玉的错,来来来,喝茶喝茶”
吴大娘子急怒攻心,正待不顾头脸狠狠教训这牙尖嘴利的小侍伎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