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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第 111 章(3/3)
   他忽然懂了,瞿燕庭这段日子起早贪黑在做什么,盯着他失神又是为什么唰地,屏幕上的他显得寂寞,背上有一把吉他。

    那是执意要当歌手的曾经,是瞿燕庭距他很遥远的日夜。

    大学校园,社团招新,陆文在乐队展牌下驻足。

    高三,陆文趴在卷子堆里,卷子下露着掩藏的手机一角。

    初中放学,陆文在奶茶店点单,把红豆布丁黑珍珠全勾了一遍,拿着一大杯奶茶问没露脸的兼职生“大哥,你给我煮了杯粥啊”

    小学生陆文,第一次参加社会实践,乱跑掉队;第一次参加大扫除,偷懒;第一次不及,在成绩单粘上米奇贴纸自欺欺人。

    学前国外夏令营,陆文用傻瓜相机拍了五百多张美利坚的大马路,四百张是虚焦。

    最后一张是暖色调,刚出生的大胖小子,乖乖躺在医院的育婴室里,周围的宝宝都在睡觉,只有他睁着好奇的眼睛。

    床头铭牌上写着“陆文”,是用爱拼凑成的名字。

    几十张画,无数线条笔墨,每一刻碎片的时间,瞿燕庭将现在到过去,他陪伴过的,没参与过的,见证的,想象的,描绘出来变成一部独一无二的记录。

    陆文不敢眨眼,眼眶发热发烫,贯通鼻腔一起变得酸涩。

    末尾,屏幕黯淡下去。

    在观众不舍结束的情绪里,又陡然一亮,跳出顽皮的彩蛋。

    陆文张大了嘴巴,看见屏幕上出现一整座鸟巢体育馆,那么逼真,周围大片等待进场的歌迷,巨大的展牌上写着“陆文个人演唱会”。

    花篮摆着长长的一排,最大最美的一只,是盛开正好的重瓣飞燕草。

    陆文抹了把眼睛,手背蹭得潮湿,回过头,瞿燕庭抱着鼓鼓囊囊的画册立在他一步之外。他已经不会说话了,不停滚动着喉结。

    “每幅画都收在这里,”瞿燕庭说,“每年增加,每年生日看一看,好不好”

    陆文低哑地回应“好。”

    瞿燕庭道“太匆忙了,但我画得很开心,想到和你有关的我就开心。”

    陆文说“可你把我搞哭了。”

    瞿燕庭走近他,将画册按在他胸口,抬手捧住他的脸擦一擦,说“我一直记得你说过,既然怪你出现得晚,就不要只和你萍水相逢。”

    他们相爱,在一起,甚至眺望过缔结婚姻,而瞿燕庭比想象中贪婪,除却未来,还想涉足陆文生命中的以前。

    可世界上不存在时光机,瞿燕庭道“我一笔一笔画下来,就当早早见过你了吧。”

    陆文说“为什么不画上你自己”

    “我画了。”瞿燕庭告诉他,“每一页的右上角,都画了一只小燕子。”

    不曾谋面的年岁里,有一只飞鸟,在天空星夜和你千千万万次擦肩,今晚请你确认是我,接收我的礼物。

    瞿燕庭靠近,小声说“我飞过来了。”

    陆文拥住他,那么紧,问“画了这么多个我,那我现在算不算你的缪斯”

    “算。”瞿燕庭看着不远处的蛋糕,“你是让我尝到甜味的慕斯,也是让我甘愿脱轨的谬误。”

    头顶的繁星像除夕那晚的烟火,在异乡,在南国的暖冬,他为他过的第一个生辰,一次最浪漫的开始。

    “陆文,”瞿燕庭说,“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