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斟酌过后,答应了这个要求。太上皇搬到了甘泉宫,众嫔妃也把东西宫给空了出来。
等到太上皇迁宫后不久,宫中突然传出消息,说是李恪将纳太后侄女为妃。
旧时那么多坚持信任,在这个消息出来后,竟都成了笑话。
金堂担心姐姐,可他身为平民,却连递牌子进宫的资格都没有。唯有靠着李钺,才知道是太上皇在甘泉宫中设计了姐夫,但太后娘家兄长送女进宫陪伴太后,也并非全无想法,对太上皇的动作,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是一般宫人也就罢了,这是出自母家的旁支表妹,李恪却是得给个名分的。太上皇知道见好就收,由着李恪只许了个嫔位。
新妃进宫,针对谢斓的谣言不攻自破,可太后与谢斓之间的关系,却变得微妙起来。虽然气过恼过,到底是她娘家侄女。
“娘说了,让小舅舅你安心读书,不必担心她,”李钺道,“我与大哥都大了,能护着娘的,你放心。”
问金堂信不信李钺兄弟,金堂自然是信的,可是他也更信自己必须立起来,才能成为姐姐的后盾。
李恪登基之后,对太后娘家大肆封赏,谢家却将封赏一一推拒,虽是处世之道不同,但在外人看来,就是李恪看重太后娘家胜过谢家。
如今谢父远在颍州,谢洛才回礼部,谢泽又罢官在家,谢家看着的确式微。
心里存着事,金堂读书比从前更加认真,也常搜罗些奇巧物件让李钺带进宫给谢斓。
殿试过后,金堂中了探花,总算是再次见到了姐姐。
比起从前在颍王府时,谢斓衣裳头发一丝不苟,身上气势重了许多,但看人都淡淡的,也没从前爱笑了。和李恪之间的互动虽看着如常,却总觉得少了两分从前的恣意任性。
金堂与两人说话时,便听见有人来回,说是贵嫔前来拜见。
谢斓也顾不得金堂在场,板着脸同李恪道“平时她想做什么,我从不拘着,但今儿金堂还在呢,到时候传出去,又是叫谁说去”
“这是你宫里,你要是不想见她,随意就是,不必理会,”李恪劝了一句,方让人传话斥责了贵嫔,“金堂登科之喜已至,不如再凑个双喜临门如何”
“姐夫姐姐做主就是,”金堂看得分明,却仍照旧日称呼。
李恪果然高兴,道“我与你姐姐商定,预备替你向你老师提亲。”
等李恪走了,谢斓赶了屋内宫人出去,方让金堂近前,落下泪来“是姐姐对你不住。”
“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金堂忙劝道,“吕家家风极好,我又早听过师妹的才名,姐姐为我寻了门极好的亲才是。”
谢斓摇了摇头,到底轻声道“我原不想为你许吕家女,但如今却是情势所逼。吕元身居高位,背后又有秦国大长公主在,你若娶了他的独女,他必然全心全意帮扶你。”
谢斓说着,用力捏了一下金堂的手,才继续道“我与你姐夫虽做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但有许多事都身不由己,爹远在颍州,你岳家能一心为你,倒胜过别家许多。”
金堂听在耳中,心中渐渐明悟。吕元能一心护着他,这是摆在明面上的理由,但提到了秦国大长公主,就未必不是要用他的婚姻做筹码了。
秦国大长公主只有郡主一个女儿,一向宠爱,吕婵幼时又在大长公主膝下教养,情分非比寻常。他娶了吕婵,是涨了谢家的势,能拱卫谢嫦,也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暗中连起了秦国大长公主和李恪,让李恪得宗亲所向。
李恪亲自下旨,为金堂和吕婵赐婚,又大方允了金堂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