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王伯是楼子里经年的老人了,今日这般伤了颜面实在是”
王伯实在是什么实在是丢死人了
孟瑶“实在是让孟瑶心疼,都怪我没来得及时。王伯快下去让人包扎包扎。放心,大堂有我看着了。”
王伯“”
狠狠剜一眼孟瑶,冷哼一声擦着孟瑶的身前走了。
孟瑶面上笑容不改,他走大门口,掀开厚重的毡子,外面的风雪夹着雨丝飘在他脸上,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手背有些僵了僵。
他热情而周到的迎来送往。一点不像是花楼里的龟公,反而像是王府里的大管家。有下边的小厮捧个狐狸皮子包的铜炉子过来。
声音恭敬而热切“孟瑶哥,这个给你。”
孟瑶笑容温和,道“谢谢你了小路,不过往来迎客捧个暖手的不大尊敬。外边儿天冷,你回大堂忙去,仔细着了凉。”
小路没送出去暖手炉,有些沮丧。转身又转过头“那孟瑶哥你要是觉得冷了,就进来暖暖。”
“好。”
挥手示意让小路赶紧进去。
小路到外面吹了冷风心里却灌了暖阳。
外面风雪渐大,雨丝不见,风打着回旋穿街走巷,大雪鹅毛一般朔朔扬扬。
夜深得厉害了,没客人进来。没回去的客人大多是明日才回去的。
孟瑶怔怔望着街上飘落的雪花,负手站着。周遭寂静雪埋,身后花花世界隔了毛毡如隔一个世界。
曾天真无邪
曾汲汲营营
曾权倾天下
曾求而不得
曾被爱手刃
这人世间翻涌如潮,一场落幕一场登台,你方唱罢我登场。到头来,到底意难平。
蓝曦臣,蓝涣,泽芜君,夜色寒凉,若未睡,可添衣否若安睡,可捏了被角
天至将明,晨光熹微,抬眸可见天光从乌云层叠之间挥落,世间却依旧黯淡着,到处银装素裹,皑皑白雪将万丈红尘深埋。
孟瑶踏着雪前行,地面只留下浅浅的脚印,不似普通人那般脚步极重。他幼时母亲送他练武习字,痴心妄想有朝一日他能为父所认,认祖归宗。当时,被踹下金陵台之前他也和他娘一样痴心妄想了,殊不知成了别人口里的笑话,茶余饭后的谈资。
走进青石巷子,快到巷子尾了,见着两棵桂花树,上面白雪积压。孟瑶快步走到门前,开了门进去。
只有一个前院,院子里种着的腊梅开得极好。
冷风催梅开,霜雪却姿容。
孟瑶快步走到他母亲的屋子,推开门迅速关上。
站在火炉边上,对床榻上白丝满布病容沉沉的女人道“娘亲,外边儿的梅花开了,等你好一点了,外面雪融了回暖了,我推你出去看看。”
他娘亲不说话。
孟瑶沉了沉眉眼,道“娘亲,我知道你怨我不去金陵台,也知道你怨我不去找父亲,更知道你不想我进荟萃楼。可是对于我来说,您才是我最重要的人,您是想留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世上吗”
女人咳嗽了起来,越咳越剧烈。
孟瑶顾不得身上寒气重重,疾步过去给女人拍背。
女人咳得厉害,仿佛能把肺都咳出来,嘴里咳出血来。孟瑶用手去擦,糊了一手,温热的腥腻的。他手上染过多少人的血,唯独此刻心中煎熬似刀绞。
女人看孟瑶,深深吸喘两口气,面色潮红得不自然,嘴唇发紫。眼睛没有一丝神采,仿佛将死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