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姌直起背脊,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去哪了”
“沈姌,我恨极了你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他抬手捏住她的下颔,“你同我欢好时,就是这幅样子,我当时就在想,沈大姑娘这是施舍我呢”
到底做了四年恩爱夫妻,沈姌再愤怒,仍是把他这些话当成了醉话。
沈姌挥开了桎梏着自己的双手,然后道“你不是从不喝酒吗李棣,你耍什么酒疯”
“呵”李棣踉跄一下,道“都说酒后吐真言,你觉得我敢喝吗”
沈姌面色如冰,察觉出了不对劲,道“你这是有话同我说”
李棣一笑 ,“沈家都倒了,你还在这跟我装个什么劲呢我李棣,从来都不是非你不可。”
沈姌不屑于同一个醉鬼说话。
她面色如常,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她是后来才知道,李棣那日夜里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醉话。
他确实并非她不可,他在荆州,曾与他的表妹成过亲。
不是定亲,去娶妻。
他的发妻叫何婉如,十四岁为了救他母亲,还摔跛了腿。
他为了仕途,将何婉如留在了荆州,并耍手段抹去了这一段经历。
沈姌清楚了一切后,便起身去她婆母文氏那里,索要自己的嫁妆。
沈家的债,她不能让沈甄去承受。
毫无意外地,平日里那个对她慈爱有加的婆母,登时就变了脸色。
“沈姌,你已是我李家妇,带进来的东西,自然也都跟着姓了李,子衡眼下正是高升的时候,你一个人拖累他也就罢了我们李家,可没义务照看你的弟弟妹妹”
无耻。
这是沈姌想过的第一个词。
沈姌面对文氏坐下,怒极反笑道“婆母握着我的嫁妆,是准备叫李子衡迎娶他那个何家表妹吗”
文氏惊慌失措,“你说什么”
沈姌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脸上尽是高门贵女的从容不迫,“他能爬到今日,实属不易,可我若是想让他尝尝登高跌重的滋味,也不是不可。”
文氏拍案而起,怒道“你想作甚”
“我的嫁妆。”沈姌抬头,低声道“只要婆母肯将我的嫁妆归还于我,那么李家夫人的位置,我便让给何家表妹,如何”
文氏的手颤抖着,“你敢威胁我沈姌,事到如今,我们李家还肯留你这个罪眷,便已是仁至义尽,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沈家大姑娘,那是何等的高傲,她一旦狠起心来,十个文氏也不是她的对手。
“罪眷”沈姌美眸浸满了笑意,“你们李家,说到底就是寒门。何为寒门不过是过惯了风雨飘零的日子,穷怕了的人家,一朝富贵就便会迷了眼,儿媳那点嫁妆,竟也值得您当宝贝一样地握着”
文氏气得整个身子都在抖。
沈姌太知道怎么才能击垮文氏了。
她这个婆母自打入了京,最怕的就是别人提起从前的旧事,她刻意地模仿着京中那些贵妇们的穿衣打扮,强迫自己改掉荆州的口音,时不时还要同别家的夫人,一同品茶,吟诗。
这期间,不知闹出过多少笑话。
沈姌替文氏摘下了商户人家都不会佩戴的孔雀金钗,拉着文氏的手说京城话,怕触及文氏那点脆弱的自尊心,她耐着性子,日日替她泡茶,每一道工序,都做的尤为缓慢。
她不敢当文氏的老师,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去影响着文氏。
然而到头来,她换来了甚
文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