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倒影在一片片黛瓦上。
摇曳不息的烛火倒映在桌案的账册上, 风一吹,纸张发出了哗啦啦的声响。
男人的身影逐渐向她靠近。
“沈甄。”他的嗓音低沉压抑, 好像有什么要爆发一般。
沈甄手下的笔骤然顿住, 睫毛微颤。一抬眼,刚好对上了他幽暗深邃的眼眸,和缓缓下滑的喉结。
他这样看她的时候, 大多都是不容她拒绝的。
没等她细想,陆宴就将她手中的狼毫抽走, 掷到了地上,将账册阖上, 放置在一旁。
“坐上来。”陆宴起身,用食指敲了敲桌面。
沈甄的小脸瞬间涨红。
那股透不过气的感觉,又来了。
她也不知为何他总是喜欢在桌上行那事, 可她一想到之前那被磨破皮的膝盖, 两条腿是怎么都抬不上去。
沈甄最不喜的那种姿势, 这世上的男人没人不爱。
陆宴见她迟迟未动,以为她是羞涩, 便环住了她的身子, 低头去咬她的耳垂。
轻咬重嘬, 男人鼻息里的热气和几不可闻的喘息声, 皆入了她的耳朵。
她的身子不禁抖了抖。
可久久过去,她的目光仍是回避, 两只小手抵着他的胸膛, 有几分拒绝的意思。
陆宴眉宇微蹙, 伸手拍了拍她,没有月事带。
她的小日子没来
沈甄被他熟络的动作弄得脸颊发烫,情急之下,她只好掀开襦裙,给他看了膝盖上还未消退的青紫。
白嫩的肌肤上红紫皆有,任谁看了,都要认为在她身上作恶的那个人,丝毫不懂怜香惜玉。
也许陆宴也觉得眼前的伤痕太过,便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
将她放回到榻上的时候,陆宴难得自省了一下。
没再让她的膝盖用力。
然而换了个姿势,情况还是没好到哪里去。
他喜爱燃灯,而她却只喜欢黑暗,背过身的时候还好,至少瞧不见他眼含嘲弄的目光。
眼不见,便也能做到通通由着他去。
可一旦像这般四目相对,她的心肝便提到了嗓子眼。
恍然间,她觉得自己就如同摇摆不定的浮木,身处于无边无际的大海中
头上仅有一根簪子也终是“叮”地一声坠落在地,三千青丝尽数散下。
好生狼狈。
她的十指暗暗蜷起,死死地抠着雕花的榻沿,指尖都褪成了白色。
陆宴低头看她,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很难相信,这样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竟会生出如此撩人肝肠身子。
当真是至纯则欲。
沈甄被他逼的险些都要哭出来了,语无伦次道“大人,别看了,别看了。”
偏偏陆宴这人心肠都是黑的。她越是抗拒,他越是盯着她的眼睛瞧。
纵使她千般旖旎,万种妖娆,也奈不住郎心似铁,反复推磨。
直到真给她逼出了眼泪,他才亲了亲她的眼皮儿。
月色朦胧,直到男人的一声闷哼响起,她的小手才渐渐松开。
也不知是洁癖发作,还是善心发作,陆宴看着摊在榻上动不了沈甄,竟亲自抱着她去了一趟净室,替她收拾了一番。
夜色沉沉。
沈甄实在难以入眠。
她盯着房梁,一动未动。
那样美的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