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在意旁人闲言碎语,他亦以为乔缘也不会在意。
修仙之路长途漫漫,途中曲折坎坷自然不会少,他从不会动摇,他亦以为乔缘也不会动摇。
他们彼此坦诚,他无论做什么,也都会告知乔缘。
因此,他不曾忌讳将吕柔瑾一家带回山上,也不曾避讳替吕子义疗伤,更是在飞狼冥之后,不曾隐瞒自己急切想要快点将吕子义救治好的焦灼。
吕子义一日不好,宗中便有一日对乔缘不利的闲言碎语。他与乔缘荣辱与共,既是乔缘照看不周,乔缘拿了无涯灵芝,便由他消耗修为来替吕子义治疗。
可万万没想到,吕子义跌下飞狼冥一事,自己竟然未曾查证真相就这么被这一家人给蒙蔽了
大约是自己与乔凉立场不同,即便想过逼供一法,却也不忍心对救过自己的五岁孩童刑讯逼供。
是自己妇人之仁,导致事情发展至如此地步
所以。
这半月以来,缘缘分明猜到极有可能是吕柔瑾唆使吕子义贼喊捉贼,却仍然没有办法为她自己辩驳,只能咽下一口苦水,忍受其他弟子的闲言碎语
分明心中委屈苦闷,却还要忍受自己替吕子义去青朝峰求要无涯灵芝,步步相逼
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拿了血丹之后,转身便回剑舟峰,替吕子义疗伤
这些时候,缘缘心情如何,该有多委屈、愤怒、难过
那一晚他从雪山长途跋涉带回来天阶固元丹,乔缘拒不肯收,对他说是她自私自利,是她的错,他还以为乔缘全是在反讽,全是在说气话,只待她冷静之后,好好劝解便好。可此时回想,才能察觉到她眼中的并非愤恨,而是失望。
他竟然让她,对他,失望透顶。
骆奕争不忍细思,心中仿佛有无数把匕首,乱戳乱搅,他每深想一分,便愈发体会到这段日子以来,乔缘看向自己时那心灰意冷的眼神。
他强忍着心头痛意,脸色冰冷地盯着吕柔瑾,怒意几乎遏制不住“你可知,你白白消耗了缘缘一颗血丹”
他手中的剑划在地上,并未抬起,可是距吕氏姐弟只有几寸之隔,铮铮作响。
他整个人坠在阴影之中,眉宇一片阴影,众弟子从未见过冷静自持的骆奕争如此悔恨失控的一面。
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骆师兄身上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
吕柔瑾亦是面色发白,只觉脊背发凉。
她几乎快不认识骆奕争,忍不住对乔缘哀求道“峰主,峰主,柔瑾知道错了,是我一时之间鬼迷心窍,才拿凡间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来对付您,全都是因为嫉妒,求您放我们姐弟俩一条生路吧,我再也不敢了”
乔缘冷冷盯着她。
说实话,上辈子的怒火到了此时,早就已经消磨得差不多平了,这也是为何那日在温池见到吕氏姐弟,她根本懒得凑上前去的原因。
她转头对乔凉道“哥哥,罢了,让他们下山,免得传出去让天机宗落一个欺负凡人的名声。”
乔凉虽然只是从冷月的描述中清楚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也知道,乔缘绝对受了不少委屈。若要按照他的性子,不给这姐弟俩一点教训,他绝对不肯善罢甘休。
但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作为一宗未来之主,乔凉自然会大度一点。
他冷笑道“看在你们是骆少门主曾经的救命恩人,以及我妹妹的份上,今日便放过你二人。”
吕柔瑾心脏卡在嗓子眼。
又听他道“但记住,从此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