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他竟然为了吕柔瑾得罪了乔缘与少宗主。
徐世明瞪着吕柔瑾,脸色一时之间难看无比。
以程玉静为首的一群弟子忍不住谴责起吕柔瑾起来,而其他人即便未开口,看向吕柔瑾的眼神也不大善,饱含着不敢置信、淡淡的厌恶与排斥。
这凡间女子倒是好心计,若不是今日少宗主非追查此事不可,只怕这盆脏水要一直泼在乔师妹身上了
乔师妹因为性格缘故,在宗中一直名声一般,脾气又傲,大约是不屑别人对她看法的,但他们是与她从小到大相伴长大的师兄弟,竟然因为一个外人而揣测她,她心中又怎会多多少少没有些难过呢
一时之间,有些弟子忍不住将视线看向乔缘,心中倒是莫名滋生出几分心虚与愧疚。
吕子义抱着脑袋哆嗦个不停。
而吕柔瑾浑身没了力气,跪在原地,脸色白得像鬼,辩驳道“不,不是的,小义说出这种话,少宗主一定用了什么手段”
可惜事到如今,已经没人相信她了。
“好大的胆子,还敢诬赖我们少宗主”
她惊慌失措地将求救性的目光投向徐世明,徐世明却咬了咬牙,避开了她的视线。
她心中冰凉,又仿佛看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看向乔缘身边的骆奕争。
可她心中立刻咯噔一下,打了个寒战。
只见骆奕争盯着她的神情极冷,漆黑眉梢和眼底仿佛凝结了一层细细的冰霜,夹带着毫不遮掩的厌恶之情。
他周身灵力涌动,脚下衣袍翻飞凌乱,看得出来是在极力压抑愤怒。
骆奕争情绪一向收敛,且对凡间人士一向没有多余表情,这还是吕柔瑾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某种像是想捏死自己一样的冲动,比任何人都令吕柔瑾脊背发凉。
“骆、骆大哥。”吕柔瑾又怕又恨,张了张嘴巴,可竟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骆奕争冷冷敛了情绪,摊开手,银色长剑宽约三寸,浮现在他沾有血丝的掌中。他的剑气将吕子义的后衣领挑了起来,犹如挑起一垛柴。
他缓缓走近,浑身犹如结了冰,随手将吕子义丢在吕柔瑾身边,瞬时掐断了吕子义的哑穴。
“不”吕子义嚎啕的声音陡然如同被掐断的气息,戛然而止。
吕子义抹了把泪水,在地上爬着躲到吕柔瑾身后。
姐弟俩一刹那像是丧家之犬,狼狈地抬头看向骆奕争。
骆奕争盯着吕柔瑾,竭力压抑胸腔中翻涌的怒火,“为何”
他开了口。周遭几乎所有弟子都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以及掺杂其中的阴冷,这是此前骆师兄绝对不会给他们带来的感觉。
比起愤怒于吕子义所说的事情真相,骆奕争更愤怒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自是从没怀疑过吕子义跌下悬崖是和乔缘有关,他从没怀疑过这一点。
乔缘即便有时候无理取闹、脾气骄纵,可于他而言,始终是初见时的那个少女。
而若是当真与乔缘有关,便也是他的错,自当他来赔罪。
这一家人救了他,他为报救命之恩才将人带上了山。吕柔瑾的那些情愫他并非没有看在眼里,只是从不在意,正如修仙之人于漫长修行中看见了一粒尘埃,不会激起半点波澜,不会干扰他分毫。
他唯一想要并肩而行、踏往大道的唯有乔缘一人而已。他和乔缘早已缔结婚约,三生三世一双人,认定之人已是命定之人,已经足够好,沿途无论出现什么,也全是微不足道的匆匆一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