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和江寒一起站在家门口,阮言宁还觉得事情发展得有些不对。
刚刚她明明都想好了,今后要和江寒保持随时可以抽身离开的安全距离,怎么就因为他一句话跟他回家来了。
这里就是当初领证的时江寒说江老爷子送他们的那一套房子。
阮言宁最开始来看过一次,后来几乎就没怎么回来过,只定期请家政公司的来打扫卫生。
门口的路灯有些昏暗。
江寒的影子洒在阮言宁身上,他垂眸看着小姑娘在自己旁边毫无章法地翻着包,突然就庆幸自己选择回国是正确的,至少她还没走远。
他声音里带着笑意,“这么大个人了还能弄丢钥匙”
阮言宁这个人从小就丢三落四习惯了,特别是钥匙、乘车卡这样的小物件,三天一小找,五天一大找,而且每次弄丢几乎都是江寒来给她善后。
阮言宁费力地从包底掏出一串钥匙,炫耀似的在江寒面前晃了晃,“我明明已经很久没弄丢过了。”
江寒抬抬下巴,“开门。”
大概是因为长期没有住人的缘故,房子里扑鼻而来一股霉潮味。
“打扫卫生的阿姨最近好像在休假,你今晚先将就一下。”阮言宁掩着嘴咳了两声,蹬掉鞋走进客厅开窗。
“嗯。”江寒也跟着走进来。
“我没记错的话家里基本的洗漱用品应该都有,你今天先用着,缺什么之后再买。”
阮言宁费力地揭掉沙发和茶几上的遮灰布,刚拿了拖把打算把地上的灰拖拖,手里的工具就被江寒拿了过去。
“我来。”
阮言宁也不和他抢,径自去厨房烧水,等到一壶水烧开,她才泡了两杯花茶端出来。
江寒已经拖完地了,这会儿正站在客厅里,打量着一面照片墙。
这堵照片墙也是江老爷子的手笔,上面挂的几乎都是阮言宁十三岁住进江家之后和江寒的合影。
那个时候两个人都还未脱稚气,也都还可以好好相处。
阮言宁收回目光,把江寒的那杯茶放在茶几上,端着自己的轻轻抿了一小口,才开口,“你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你希望我待多久”江寒走到阮言宁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我希望有什么用,我又做不了你的决定。”阮言宁小声嘀咕,“好像我希望你明天走你就会走似的。”
“希望我明天就走”
江寒没动桌上的茶,而是微微前倾了身子,直直地盯着阮言宁。
屋顶吊灯倾泻出的灯光洒进他的眸子里,像是装了一整片的浩瀚星河,引着人陷进去。
阮言宁捧着杯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句话没有说。
“这次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已经辞了美国实验室的工作,以后都会留在国内。”
说话的时候,江寒靠回沙发上,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曲起食指揉了揉太阳穴。
“那叔叔和爷爷他们知道吗”
“叔叔”江寒挑眉,“哪个叔叔”
阮言宁微顿,她其实早就改口叫江成行爸爸了,但是不知怎么的到了江寒面前,那个称呼就说不出口了。
她借着低头喝水躲开江寒的视线,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我说的是爸爸。”
“他们知道了。”江寒声音透着疲惫,“早上下飞机的时候给他们打了电话。”
阮言宁点头,“那爷爷应该会很开心的。”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空荡荡的客厅突然安静